肖宇文一口氣跑回家,進屋喝口茶壓壓驚,讓人把洛兒叫了來。
話沒說,先給了她一兩銀子,“你姐姐昨天晚上沒回來又沒去你家,你去鐘秀坊問問她在哪住的?”
閒她走路慢,肖宇文又給了她一兩銀子,“雇輛馬車去。”
洛兒答應著去了,不一會就回來回話,“姐姐昨天住在她鋪子裡哩。”
“那裡麵什麼都沒有,她怎麼住?”
這個洛兒沒問,隨口答道:“姐姐還有幾兩銀子,興許是賣了床鋪吧。”
“嗯,你去吧。”肖宇文心裡的石頭瞬間落地,什麼酒酣夢長醉臥冷麝蘭香,小娘子真會想。
將要走,洛兒又認真對肖宇文道:“姑爺,你可千萬不能不要我姐姐,她以後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看著空蕩蕩的床和腫著的手心,肖宇文點點頭,“嗯,她表現不錯。”
起身到院子裡伸個懶腰,鬆鬆筋骨,肖宇文給了婆子二十兩銀子,“去買套被褥和些酒菜回來,被褥熏好再送進來,酒菜要乾淨。”
婆子得令去辦。疑惑少爺怎麼一下這麼闊綽,有銀子之前也不拿出來,要不少夫人也不會搬出去住。
知道易佳人的去處,肖宇文也沒急著去找她回來,自顧自去了。
易佳人倒得了個方便,隔壁就是鐘秀坊,但她也沒敢睡懶覺,早早的就起來了。
這幾天她一直忙著去書院的事,鐘秀坊這邊的事也沒心思做。去書院前,她用自己會的各種語言寫了字條貼在櫃台上,不同的語言寫的同一句話:請初四再來訪,恭候大駕。
有異國人來王掌櫃就引導他們看那裡。
所以她一到店裡,就已經有兩個胡人等著她,還有彆的鋪子送了幾本賬簿過來,都是她去書院那幾天攢的。
事情不少,忙了幾天才鬆散些。
這天她在小間裡午憩,又不自覺從荷包裡拿出鷹麵人給的那兩個金簪端詳著。
這東西金燦燦的一坨,實在太醜,戴在頭上簡直是佛頭著糞,虧得上次是怎麼戴出去招搖過市的。
但不戴閒置著就是浪費,床還是郭勳擔保賒的,譯館也等著開,不如...
易佳人嘿嘿笑了兩聲,起身提筆給自己的譯館命名,濯纓閣、譯音閣、修竹閣...寫了幾個都不滿意,正坐著冥思苦想,外麵夥計進來了,“易姑娘,外麵有位姑娘找你。”
在這裡除了郭瑤偶爾來閒聊幾句之外,再就是洛兒會不時來看看,但這兩人都是不請自入,從來不用夥計通傳。
該不會是林鳳吟吧?
她忙理了理頭發,撣了撣衣衫坐正了些,“請她進來。”
然而,進來的卻是秦襄,後麵跟著兩個丫鬟。
這倒讓她意外得很,兩人不過見過兩次麵並未很熟絡。
“肖夫人。”秦襄進來對她行了一禮,隨即四下打量了一圈,讓兩個丫鬟退出去了。
這裡太小容幾個人顯得局促。
易佳人忙回禮,“秦小姐客氣。”
落了坐,易佳人給她泡了茶,不知要跟她說些什麼,秦襄生活裡隻有琴棋書畫,自己的生活裡都是數米量柴。
但來者是客,易佳人還是主動跟她寒暄起來,“秦小姐,今日可是路過進來閒坐麼?”
秦襄搖頭,笑得真誠,“不是,我聽勳哥哥說你在這裡點卯,前幾日還去了南山書院講習胡語,我羨慕得很,今日是特地來拜訪的,沒打擾到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