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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秋翻閱賬冊,發現府裡的經濟狀況還不錯。
可能皇帝知道利用她的事做得有點明顯和缺德,刺客來一回,帶隊拎人回去的不知道啥職位但看起來氣宇軒昂的頭頭都會給她奉上安撫的賞賜。
連秋直接歸為封口費。
看在錢的份上,突然覺得舒心極了,這讓她麵對刺客小哥都溫柔不少。
“我就說學習管用吧,你看,這些陷阱的布置都是我從題目中學到的,你不好好學習就會被我抓,還能拿去換銀子。之後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
不知道刺客小哥被審訊的時候怎麼說的,這樣的話傳啊傳,漸漸的就變成她心慕漢學,皇帝還給了她去翰林院借閱的資格。
連秋剛知道的時候無語了瞬間。她又不是真的源某某,肯定還是熟悉的風格比較舒適。而且就算是外國人,聽說最近來得那個教皇的使者,不也是學說官話,穿同樣的衣服
這種傳言雖然原因和內容與實際情況相差甚遠,連秋也不打算阻止。
一個是因為皇帝的優待和官員的好感,另一個就是此時官員的風尚眠花宿柳。
雖然內心複雜,但連秋能關心的肯定隻能是與自己關係最要緊的。
學漢語實際是不會說朝日國語穿漢服因為審美習慣,那受風氣影響去青樓也很正常吧。
連秋扒拉扒拉銀子,按照十娘的身價備好銀票,同時帶上足夠的侍衛出門,沒錯,她做好了媽媽太貪婪以勢壓人的準備。
刺客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估計也就小貓三兩隻,這時候上街走一圈無疑是很有效的釣魚方法。
雖然她覺得,就算再傻應該也認清了事實,不會那麼莽不要命衝上來。
還是那句話,看在好處的份上,雖然她是去找十娘的,但同時忽悠忽悠頂頭上司說是衝ki當然沒問題。
沒想到的是,她七拐八拐,像是被其他人描繪的青樓引起興趣,卻聽說杜十娘已經贖身了。
草,一種植物。
連秋心裡咯噔一下,當然,她麵上不能這麼罵,隻能拍桌無能狂怒“我要最好的”
因為害怕偽裝不到位被認識的人拆穿,連秋沒有真的去教坊司,而是坐在酒樓讓管家代辦。
坐在酒樓的雅座,聽到杜十娘被李布政的兒子贖身的消息連秋假裝不忿“他是誰,竟敢和我搶人。”
同時,連秋見管家的表情也很憤怒,而不是想辦法勸她忍了,鬆了口氣。
看樣子,李甲是自己現在的身份得罪的起的。
當然,連秋對管家對她的“溺愛”表示摩多摩多,她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她喜歡這種不問理由先支持她的做法。
“去查一下,我要去看看那個人怎麼樣”快去查快去查,十娘你跑慢點,起碼想開彆跳江。
瓜洲渡口。
連秋帶人去街上轉了一圈,沒聽到最近有大新聞後終於輕鬆了些。
這樣的話,即使是最壞的情況也有救。
緊繃的神經一旦鬆弛,連秋免不了胡思亂想。
怎麼提醒到這種程度,十娘還會上當呢但是細細琢磨了回,反而覺得格外正常。
戀愛理論大師也不可能真的在愛情上一帆風順,反而遇上渣男更多。光理論有個鬼用,重要的是實踐,十娘因為冷靜理智,真的動心反而少,在愛情上還是個新手。
就算是現代,社會新聞天天普法,詐騙案也沒見少發生。人都會有僥幸心理,誰會覺得那些事真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十娘其實是個缺乏安全感和信任感的人,這次被傷害不知道傷口什麼時候能愈合。
連秋歎口氣,租了條畫舫去追趕,在岸上還是太遠了,真發生點事也不一定來得及。至於為什麼用租,這年頭誰手裡都沒餘糧,以後還要養十娘,她得勤儉持家。
瓜洲船上的十娘可不知道有人正為了她趕過來。
前些日子李甲四處借貸,結果空手而歸,十娘心情複雜的給了他三百兩,藏在被子裡讓他帶回去。
就這樣吧,到了這一步,她也不想試探什麼。但是
“這些銀子是妾身這些年攢下的贖身錢,郎君把賣身契拿來之後,妾也是個自由的人了。”
不論未來如何,她是不能忍受自己被賣的,流過的淚隻一回就夠了,賣身契要握在自己手裡。
和曾經設想過的增加良人的付出,至少讓他有付出的意識不同,十娘覺得自己付贖身錢,但凡有些良心,都該認為自己是自由人,沒有立場去賣她。
拿到賣身契的那一刻,十娘哭笑著把它撕成一條條,用明火燒掉。
灰白色的灰燼在空中飛舞,十娘感到難得的暢快。
有那麼一瞬間,十娘是想時間停在這兒的。
李甲銀錢短缺,寄住在同鄉柳遇春家中。柳遇春聽說了她的舉動,對她的行為十分欣賞,甚至空出房間給他們做了新房。
房間的窗戶貼了紅色的喜字,十娘看著麵前紅衣的少年郎忽然有些惶恐不安。
妻子兒女妾室都可以被買賣,有了這層關係,她又是身不由己。雖然理智告訴她,布政家的公子哪怕是為了名聲應該也不至於做出那樣的事,但是或許是和那個故事太過貼近,她的信任在每一個空閒的時間裡被一次次質疑。
“十娘你怎麼了”
十娘愣了一瞬,還是接過眼前的交杯酒,一飲而儘。
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郎君。
不然,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天明時分,帶著姐妹送行時遞過來的百寶箱,十娘和李甲踏上了歸家的路。
百寶箱裡裝的是她多年攢下的財物,目的就是為了讓之後的良人的家人看在這些錢財的份上接納她。
小船搖搖晃晃,眼看得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十娘的心裡卻沒有當初打造百寶箱時候的期待。
再加上和故事越發相似的背景,李甲回憶當年,稱讚她歌聲動人時她無精打采拒絕了。
李甲見她性質不高,以為是不服水土,關切讓她去船艙歇息。
十娘雖然並無不適,因為沒什麼事可做,乾脆順著他的意思自去休息。
獨自一人的李甲站在船頭,望著遠處被水霧籠罩的朦朧水麵無聊歎氣。
卻在這時見到附近有一艘船正行駛過來,看方向還是同路。
可能附近太安靜,李甲莫名起了興致,正在此時,船簾微動,有人要出來了。
李甲聚精會神望過去,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青年正掀簾而出,察覺到他看過來的目光,青年露出了個笑容竟率先打了個招呼“兄台這是要去往何處哇。”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李甲向來脾氣好,青樓的老鴇用話來刺他也是不生氣的。
示意船家靠過去,離得近了,見那青年衣著打扮細節處的豪奢,這種鹽商的風格給了他極大的熟悉感。
脾氣好也是人,能聽好話誰想受譏諷呢。
不同於同窗還有文官圈子裡的同齡人,商人似乎因為做生意性格比較圓滑,說話總是格外的動聽。
心下對青年有了好感,兩個人一交流,弄清楚彼此的身份來曆,兩個人之間關係更好了。
“兄台來,我那還有幾瓶美酒,賞個光。”
“那就多謝了孫兄弟了。”
青年自稱孫富,果然是如他所想的鹽商子弟。
互相敬酒過了幾輪,兩個人之間更加熟悉,都說起了近日的見聞。
從小在老父嚴厲管教下,李甲印象最深的當然是教坊的脂粉香。所以說過了都城繁華學業上的困難,不知不覺他的話題就到了花街柳巷。
孫富剛好也是個個中好手,兩人聊天越發投機,直到半夜才沉沉睡去,把跟在他們船後的連秋氣得夠嗆。
沒辦法因為怕發生什麼事,她反應不及時,他們不熄燈,連秋隻能哈欠連天在遠處盯著。
第二天天亮,李甲回到船上,兩條船都在中午時分停泊在渡口岸邊。
連秋既為沒有發生糟糕的事放心些許,又為多租了船做了無用功後悔,要是在渡口岸邊舒舒服服等就好。轉念又一想,這就像是買保險,比起它起作用,到底還是它用不著最好。
不,也不一定用不著。
連秋在陽光下眯縫著眼睛,昨晚熬了大半夜,李甲和一個青年勾肩搭背從各自的船上走出,看方向要去酒樓。
青年應該就是原故事中的孫富了。
想到兩個人可能會談到的話題,連秋恨不得乾脆把他倆燒死在酒樓,到底其他人是無辜的,這也隻是想想罷了。
既然他們兩個離開了,十娘應該是空閒的。
連秋本想去看十娘,可真要見,也不知道說什麼,總歸,這個狗男人快要表露真麵目了。
而此刻被連秋惦記的李甲正如她所想,在酒樓裡和孫富說起自己在花樓裡的輝煌戰績。
話題起先是李甲說起此行的目的,要攜帶妾室歸家。
因為想到父親,李甲的表情自然不是很好看,孫富自然詢問是何緣故,因而牽扯出十娘的身份。
為了體現自己是花柳中的高手,李甲故作謙虛道“我那妾室正是都城第一名妓杜媺,雖然父親對煙花深惡痛絕,奈何她實在傾心於我,不忍美人心碎,隻能硬著頭皮帶她回去。”
孫富聽了,果然對李甲佩服非常。
杜媺的聲名在揚州花巷也是響亮,孫富誇讚了一番李甲在情場的能耐,直把人吹的飄飄欲仙,這種情況下,麵對孫富的羨慕,李甲不免又交流了一番第一名妓在床笫間的風采,連同想要見見世麵的請求也一起答應了。
“你說讓我去給你的朋友表演”十娘冷冷的看著這兩天不知道跑到哪裡半夜回來提出這麼個要求的男人。
在十娘難得冷厲的目光下,李甲像是被潑上一盆冰水,原先的得意上頭褪去,他尷尬的笑了笑,支支吾吾給她解釋“我那朋友沒有壞心的,他也是仰慕你。”
仰慕
知道她身份的仰慕
十娘無力的閉上眼睛。近日說得她顏色好,明日就說得他做綠毛龜的滋味怎麼樣,碰上了妾室的相好有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