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底泛濫著陽光,泛濫著星辰。
那一刻,仿佛畫麵中飄落的銀杏樹葉不是被相機定格下來,而是被她的美麗給定格了下來。
這是上天的恩賜,光明的恩賜。
“真的好美…”
………
紀望其實沒有去圖書館兒,是出了校門,來到了醫院拿自己上個月的體檢報告。
“我們建議的是請儘快入住醫院進行檢查,你體內的細胞分裂異常,有很大的可能是癌細胞。”
“目前我們還沒有判斷出來到底是什麼樣的癌細胞。”
“抱歉,隻有你正式住院我們才有資格進行深度的檢查…”
走出醫生的辦公室,紀望是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響,什麼都聽不見,什麼也想不到。
怎麼會?癌細胞?
自己的身體一向都是好好的,他從不熬夜不喝酒,不抽煙,也經常運動,堅持高中三年晨跑。
怎麼會得癌症?
那為什麼自己一點兒症狀都沒有?
癌細胞…
癌症…
紀望很不願意相信。
這就像一個從來不賭博不打牌的人,忽然有一天,告訴他,他欠了十個億一樣。
紀望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走,於是坐著電梯,來到了天台。
天台上還有一個人,站在玻璃欄杆前。
看那個身形挺嬌小的,應該是個女人。
紀望站在她身後,聽到有腳步聲,這個全副武裝的連頭發絲兒都看不見的女人警惕的轉過了身。
要是換作平時,紀望應該已經當作看不見的走了,可是現在他也想要站在這個天台上,吹吹風清醒一下自己的腦袋。
走到了玻璃欄杆前,看著這一棟棟高樓拔地而起,繁華的城市。
在醫院裡一不覺神,再出來時已是夜幕降臨。
京都的夜景可是繁華至極,滿眼迷離,萬家燈火。
天台的風更大了,女人的頭發吹了出來,紀望沒有去看那個和自己隻隔了幾米距離的人。
眼前一片璀璨燈火,從幾百米高的天台上望下去,陳浩看到遠方的公路上,一排排閃著霓虹燈的車,停在那裡慢慢的移動著,就像是一個移動著的螞蟻會發光。
“那什麼,你也得病了嗎?”
紀望的話隨著天台的風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她一愣,接著摸了摸眼淚“你也得病了?”
紀望“可我不相信。”
“你得了…什麼病?”
她轉頭,看向了紀望。
紀望沒有轉頭,要是她此時此刻轉頭了就會看見一頭金發,就會看見一雙眼睛,就會看見那個女人現在隻帶了一個口罩。
紀望將雙臂搭在了玻璃欄杆上,將頭埋進了自己的手臂中,仿佛在喃喃自語一般“他們說我得了癌症,我不信…
你…知道嗎?
我特怕死。
高三的時候那麼累,我從來都沒有熬過夜…
即使作業…沒做完,複習…也沒複習完,但是…我就是十一點半之前必須睡覺。
我從來也不抽煙…也不喝酒…甚至都不會賭博。
看書累了會站一會兒…眼睛…疲憊了會閉上眼睛。我也很少…看手機,最多也隻是…看看一些她的…演出視頻。
所以醫院告訴我,我有癌症了,我不信。
我還…沒有見過她…就得癌症了…”
對麵的她許久沒有發出任何一點的聲音,不過她一直都看著眼前這個高大的少年。
這個同她一樣絕望的人。
最後她輕輕的開口“你知道…我得了…什麼病嗎…?”
風將她的話傳入了紀望的耳朵之中。
她說“我得了…艾滋病。”
接著她笑了,笑著笑著又帶著哭腔“可是…你知道嗎?我…我…還沒有…談過戀愛呢…”
紀望抬起頭,突然他想看一看她。
因為她的聲音,很熟悉。
抬頭…抬頭…
看…她…看…
一定…要…看她…
她…是…誰…?
最後陷入了昏迷的紀望,沒能看見她是誰。
但是,紀望聽到了,自己體內有一個囂張的聲音,還是個小孩子的奶娃音“我靠!我終於有智慧了!愚蠢的宿生奴仆,真的要被你給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