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哥說著,先是問後座趙飛要來了他的奔馳車鑰匙,再又交到周哥手裡道“你開著趙飛的車子回家,明天把弟妹和孩子帶上,先去公司那裡安頓。”
“那趙哥”周哥望了望鑰匙,想說今天晚上誰開車,路上安不安全。
但是趙哥接下來就把身旁的車門‘哢嚓’打開,繞過車頭,來到駕駛位把周哥推了出去,指了指飯店門口的趙少車子,示意他快點去忙孩子的事。
同時,趙哥順手打開了後座車門,把愣住的趙少嘴裡煙一拽,又撈了出來,給他塞到了駕駛室,
“愣什麼?開車。”
趙哥說完,順勢坐到了後座,和江蒼笑了笑,讓了根煙,兩人背靠著獸皮座椅,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一直等車子起步,出了這片街道,趙哥把煙屁股一扔,才望向江蒼道,
“老虎不會在這段時間動手,他這人愛麵子,真要是擺事了,估計會在半個月以後。”
趙哥說著,又摸出了一張存折,“拳賽就十萬,太少了。我趙龍自己再墊一百萬,在我那公司附近,或者您在這裡選個地方,開個武館咋樣?但要是選這裡,老虎那邊就需要這段時間多接觸了,不然不太好做。”
“開武館?”江蒼頓了一下,就笑著拒接,“開武館就免了吧,家師有言、不傳。”
江蒼話落,也沒有管趙哥怎麼去想。
反而自己剛才猛然一聽這事,會頓了一下,是心下第一反應,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有的人最終選擇留在了‘元能世界。’
因為不管是原先的九爺、錢爺,還是現在的趙哥與趙少,都可以算是一盞‘元能世界’內的‘引路燈。’
隻要任何人選擇留在這裡,那往後若是不找死,不隨意得罪人,再和原先仇人緩解關係,這生活肯定是無憂無慮。
但是往後的路也死了。
套用一句孟子的話,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明擺著是隻要留在這裡,時間一長,雖然是生活舒坦了,但是路會越走越窄,行不通的,最後老死在這裡。
可惜了所有的機緣。
尤其。
江蒼也一直都很明白,每日都在捫心自問,自己是來練功的,不是來享受生活的。
自己把這事想的很清楚了,此時聽到趙哥給自己安排,那肯定是拒絕!
往後再遇到這事,自己也沒有什麼想法,拒絕就成了。
而趙哥聽到江蒼拒絕,再以自己多年看人的目光,感覺到江蒼心思堅定,不像是為財所動的人,繼而他想了想,沒有再提起這事,反而說了一些關於他公司的大事,
“江師傅我有個事,可能會麻煩您。”
“您說就成。”江蒼看到趙哥有事,那是二話不說的請趙哥明言,表情上沒有一絲推脫、拒絕,更沒有為什麼。
總結一句話,投桃報李嘛。
且與此同時。
趙哥見到江師傅這麼爽快,亦是心中顧慮一消,把自己需要江蒼幫忙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部道出,沒有一絲隱瞞。
“江師傅,我公司所在的徐省西邊那裡準備修整地皮,上頭說建一片市場街。”
“本來,我和上頭都說好了,讓趙氏盤下這活兒。可是同在徐省的吳老板和我是同行,並且他的消息也不比我差上多少,也惦記上了這個事,還不知道怎麼禍攪了一下,讓上頭鬆了口按我得到了消息,上頭的意思是偏著他了,十天後的‘標頭’懸了”
趙哥說到這裡,又換成了苦笑,“尤其咱們趙氏初到徐省沒幾年,雖然有貴人幫忙,但還是爭不過一輩子紮根徐省的吳老板要我說,十天後的‘標頭’肯定是他吳氏的”
“但隻要‘標頭’讓我拿過來!”
趙哥語氣堅定,“我能保證工程質量上能用十成,我趙龍按十二成、十五成的量!讓所有人看看我趙氏是誠信誠心的搞實業!不像是吳老板那樣黑白皆沾,十成能有五成就不錯了!”
“趙老板的意思是殺了他?”江蒼偏頭望著趙哥,“‘頭’死了,‘標’就是您的了。”
“對”趙哥點頭,又怕江蒼誤會,還再解釋道“我和吳老板認識很多年了,基本上我手底下能打的人,都是明麵上的人,走不開。他多多少少也知道,平常見了會防備著。”
“我也想過找人動槍。但徐省雖然治安相對好一些,可動槍是肯定死,上麵會一查到底!”
“而要用外麵能打敢殺的人,我趙龍不放心,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吳老板的人?會不會走漏消息?況且我找人接觸過他們,根據老劉他們說的,這些人的身手比江師傅差的太多,根本是不能比劃的”
“所以,我想了想,隻能厚著臉皮求著江師傅幫忙出次手,摸進吳老板的場子裡,抹了他的脖子!我再勻稱一些,讓貴人搭把手,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也幸好上頭是偏袒他,不然,這次就換成吳老板過來黑我了,再以他的勢力,估摸著我不想死,就隻能放棄”
趙哥話落,就側身拱手望向了江蒼,身子都快壓到了座椅上,這實在沒辦法,工程很大,吳老板那邊能打的人更多,那要是不動槍,自己這邊很難結這個事情。
並且按道理來說,還有亂七八糟的關係網糾纏,那身份身為一千公裡外的北省人,且身手又好,還精通赤手廝殺與冷兵器的江蒼,確實是這事的首選!
前提是江蒼接這活計。
所以,趙龍才把這事的前因後果全部道出,是誠心想要請江蒼幫他個忙。
當然,江蒼若是不願意,趙哥也不會說什麼。
趙哥心思一直都很正,感覺彆人沒有必要非得幫自己什麼。
但是。
江蒼聽到這事,再想到自己這將近一個月來,因為趙少與趙老板的因素,自己獲得了這麼多元物,還過著舒坦的生活,什麼事都不用愁。
這隻要是能幫的事,還是自己熟悉的刀兵之事,那定然是幫忙!
權當回報趙氏兩兄弟對自己的恩情。
常說的道義,最直白的一句話,不就是‘吃水不忘挖井人!’
“明兒個我就和您回徐省。”江蒼還禮抱拳,“您到時說個時間、說個地方就好,我江蒼隻要活著,那標就是您的了。”
“多謝江師傅!”趙哥深深一捧手。
而江蒼與趙哥這邊是談好了。
但是開車的趙少聽完了兩人所說,倒是望了一眼倒車鏡裡的二人,又笑著開玩笑道“哥,你說吳老板黑白都沾,那你不是也出黑殺他?還有,你可是說你幾年前都退出了江湖,要好好做生意,怎麼又來這事了?”
趙少說著,又打趣江蒼道“江師傅,您不是也說,這年頭不說江湖刀兵,大家做的都是生意嘛!”
“對。”江蒼聽到趙少所說,笑了,“但我也看過一個布袋戲,裡麵就有一句話”
江蒼兩手揣到寬敞的袖裡,背靠著座椅,扭頭望著窗外夜空下的倒退林景,
“一個人究竟退到哪裡才不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