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發音不準,請跟我念……”莫太太給蘇筱柔示範正確讀音,像老師教育學生似的說“在我們這個圈子裡,很多人都有英文名,你要念錯彆人名字,會惹人笑話。”
蘇筱柔聽得出來,莫太太話裡話外的意思,是她蘇筱柔不屬於這個圈子,注定會被圈子裡的人嘲笑。
英文發音是自己的弱項,蘇筱柔才不會再念莫太太的英文名。她眼睛四下打量,恰好看到茶幾上有個青花瓷花瓶,瓶身上用筆走如龍的狂草,書寫著一首古詩。
“我聽說,”蘇筱柔擺出小輩的謙卑姿態,向莫太太請教“莫太太在國外名校留學多年,英文造詣極高。我能請教你一下,這首古詩翻譯成英文,應該怎麼說嗎?”
蘇筱柔一邊說,一邊拿起花瓶遞給莫太太,後者臉上笑意迅速消失,取而代之是種極度的尷尬。
莫太太英文是學的很好,口語嫻熟流利,歐美劇從來不用字幕翻譯。但自己國家的母語,尤其是古詩詞則了解不多,知曉的也就是那耳熟能詳的幾首。
花瓶上的字體又是狂草,莫太太連認都認不全,更彆提翻譯了。
當著蘇筱柔的麵,莫太太當然不可能說她不認識花瓶上的字,她可是豪門貴婦,丟不起那個臉。
恰好,有一個女賓對莫太太打招呼,莫太太趕緊起身笑臉相迎,和那個女賓說笑著走向遠方。
擺脫了莫太太的糾纏,蘇筱柔也樂得清閒,她正好有些口渴,便前往飲料區域端飲料。
經過幾個竊竊私語的女賓身邊,蘇筱柔依稀聽見她們在八卦“知道嗎,靳北海也出軌了,有個出身好容貌好性子也好的老婆還出軌,充分證明一句話,男人沒有不偷吃的貓。”
“他出軌的對象是誰呀?”
“說出來你們肯定都知道,大名鼎鼎的蔣琳!據說,她已經懷上靳北海的孩子,把事情捅到了靳家老兩口麵前。那老倆口抱孫心切,要接受這個孫子呢!”
“嘖嘖,蔣琳不是有老公嗎?她都結婚了,還玩用孩子逼婚嫁入豪門的招數,真是刷新我的三觀哪!”
“咱們都是正經女人,比不得她大膽會玩。我估摸著,事態往後發展肯定精彩,靳北海那老婆家裡,不定要怎麼收拾蔣琳,咱們就等著吃瓜看戲好了。”
幾個女人的談話,蘇筱柔聽了個大概,聽完之後,她隻想痛快的放聲大笑。
戴綠帽是男人的奇恥大辱,賈斯軍身為蔣琳的丈夫,卻要眼睜睜看著她懷著彆人孩子,他還不敢放個屁,這份窩囊氣,肯定夠他受的。
痛快之餘,蘇筱柔又為許歡顏感到不值,她剛剛失去孩子,老公就劈腿出軌,還和彆的女人孕育了小生命,這份沉重打擊,許歡顏能受得了嗎?
宴會進入就餐環節,賓客們在餐桌邊落座,夫妻成雙成對的坐在一起,蘇筱柔理所應當的坐在裴子靖身邊。
剛剛坐定,蘇筱柔就覺得冤家路窄,她對麵的女賓,不偏不倚正巧是莫太太。
莫太太也發現了蘇筱柔,她目光溫和的盯著蘇筱柔,似乎剛才倆人的交手沒發生過。
這是商務宴會,每個人的座位都是經過特意安排,不可能隨意變換座位。
既來之則安之,蘇筱柔很快調整好心態,若是莫太太想方設法的刁難她,她也會千方百計的刁難回去。
她身旁的裴子靖,也察覺到莫太太看蘇筱柔的目光彆有深意。
裴子靖握住蘇筱柔纖細的手指,用隻有蘇筱柔能聽見的聲音說“你彆顧忌莫昕薇的父母,他們要對你言辭不善,你直接跟他們翻臉就是,反正我不在乎和他們撕破麵子。”
“放心,”蘇筱柔莞爾淺笑“剛才我和莫太太交過手,三言兩語就把她打敗了。”
侍者端上餐具,先是一排排亮晶晶的刀叉,有十幾種之多,整齊的排列在餐盤兩邊。
這是要吃正規的西餐呢!西餐蘇筱柔以前也吃過,是在普通的西餐廳,餐具也隻是一套簡單的刀叉和湯勺,可沒使用過這麼多餐具。
裴子靖恰到好處的在蘇筱柔耳邊提醒“不懂的話,跟著我做就是。”
侍者送來開胃前菜,是清淡的蔬菜沙拉,蘇筱柔淡淡的吃了幾口就放下餐具,沙拉裡蔬菜都是生的,雖然清脆鮮嫩,卻激不起蘇筱柔的食欲。
緊接著是熱頭盤,法式焗蝸牛。這道菜的吃法,是要用鉗子夾住蝸牛,再用叉子把蝸牛肉挑出來。
桌上的其他人做法駕輕就熟,蘇筱柔第一次這樣吃蝸牛,手法難免笨拙。
光滑的蝸牛殼,她根本夾不穩,“當”蝸牛整個從夾子裡彈出去,飛到鋪著雪白桌布的餐桌上。
本來,賓客們都在專注的吃喝,無人注意到蘇筱柔。然而那個一直在找尋時機的莫太太,逮住機會大驚小怪的喊“蘇小姐,你不會吃蝸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