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這樣,”蔣駿瞬間紅了眼眶,因內心情緒太激動,他說話都有些結結巴巴“你,你如果不是寧馨,我喊你,你怎麼會回頭?”
寧馨登時啞口無言,知道沒法再隱瞞自己身份,她乾脆坦率承認“好,你沒認錯人,打個招呼就算完事吧,我們沒話可說。”
她拉著蘇筱柔就要走,蔣駿立即抓住她的衣襟,聲音哆嗦著問“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恨我嗎?”
“你想多了,”寧馨背對著他說“我早就已經再婚,我現在的伴侶,對我體貼又專情。我生活的幸福又美滿,當年的種種,我都已經記不清,更彆提對你還有恨意。”
寧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都聽不出起伏波瀾,表明她對蔣駿確實已無任何感情,她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個路人。
蔣駿大受打擊,他身子搖晃著幾乎站立不穩,若不是有拐杖支撐,他恐怕會當場摔倒。
“報應啊,都是我的報應!”蔣駿悔不當初的喃喃自語“我失去了一切,現在孤家寡人的活著。你卻生活得幸福美滿,儘享兒女清福。”
他倏然看向蘇筱柔的臉,那幾乎和當年寧馨如出一轍的五官,讓他頭腦有幾秒鐘的空白,甚至有種喜悅到窒息的感覺。
“她,她是我們的女兒嗎?”蔣駿仔細盯著蘇筱柔的臉,語無倫次的“胎記,胎記,你基本上有沒有蝴蝶蘭胎記?你肯定有,你絕對有,你是我女兒沒錯了。”
“你想多了,”寧馨直接把一盆冷水潑到蔣駿頭上“她是我女兒不假,但是和你沒有血緣關係。我既然再婚,就肯定要再生孩子。”
寧馨那決絕冷漠的態度,分明是絲毫不念及昔日的夫妻情分,她的字字句句,蔣駿聽著很是紮心。
當初出軌劈腿,辜負了寧馨的人是他,因此蔣駿沒法指責寧馨對他太絕情。
他轉而看向蘇筱柔,迫切的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的女兒?我不求你原諒我,也不求你給我養老,隻想聽你叫我一聲爸爸,那我死也瞑目了!”
如果是以前,麵對蔣駿情真意切的懇求,蘇筱柔會叫他一聲“爸爸”,他當年雖然出軌,卻也不算薄情,就是糊塗而已。
隻是現在,蘇筱柔看著蔣駿,就聯想到裴子靖。她如果和裴子靖勞燕分飛,並且孕育有孩子的話,估計也和寧馨一樣,不想自己的孩子認裴子靖這個父親。
“蔣叔叔,”蘇筱柔彬彬有禮的說“我想告訴你,從你出軌的那天起,你曾經的妻子兒女,就不再跟你有任何關係。既然要拋棄,就不要再挽回。因為受過傷害的人,不會那麼輕易原諒。”
蘇筱柔這些話,雖然說得決絕無情,卻也拐彎抹角的告訴了蔣駿我就是你的女兒!
“不要和他廢話,我們走。”寧馨拉住蘇筱柔,腳步如飛的離開。
蘇筱柔清楚看見,寧馨的眼角似乎有淚痕。
她竟然哭了,看來她對蔣駿,並非嘴上說的那麼絕情,畢竟蔣駿是她當年的真愛。
“媽媽,”蘇筱柔輕聲問“我們那樣對爸爸,是不是太狠心了點?”
“是狠心,”寧馨盯著蘇筱柔,輕輕緩緩的歎了口氣“我談不上原諒他了,因為我又不可能和他重修舊好。倒是你,你要原諒他的話儘管去,我不會阻攔你。”
蘇筱柔沒有說話,她心裡在想著裴子靖,現在她麵臨的局麵,和寧馨當年的遭遇何其相似。那橫刀奪愛的小三,都是表麵溫柔善良,實則滿腹心機的綠茶女。
她的情敵還更厲害,是裴子靖多年來魂牽夢繞的前世愛人,比初戀女友殺傷力還大的角色。
要鬥敗她,蘇筱柔沒多少信心。
“媽媽,”蘇筱柔飄飄渺渺的問“出軌是不是隻有零次和無數次?隻要有一次,就絕對不能原諒是不是。”
“沒錯,”寧馨斬釘截鐵的說“彆相信男人的保證,即便他有心思和小三斷絕來往,那個第三者也不一定放過他。與其長久的為小三頭疼,倒不如揮劍斬情絲的離開他,變成他心裡的朱砂痣。”
傍晚,李倩拿著一個包裹走進貝琳達的病房。
包裹上麵貼著快遞單,寄件人,則寫著蘇筱柔的名字,聯係電話也是她的。
李倩緩緩的拆開包裹,從裡麵拿出一個點心盒。
她沒有說話,隻是把點心盒放在床頭櫃上。
貝琳達看著點心盒,露出詭異莫名的笑容。
“小薛!”貝琳達揚聲喊保鏢,站在門口的小薛,立即走進屋子,禮貌卻疏遠的問“貝小姐,你有什麼事?”
“我收到一盒朋友寄來的點心,可我不喜歡吃甜食,丟了又挺可惜的,你拿去和小閔吃了吧。”
小薛想推辭,李倩已經把點心盒塞到小薛手裡“你就拿著吧,貝小姐特意把這個東西送給你,你要是拒絕了,她得多難堪啊。”
李倩話說到這個地步,小薛也不好再拒絕,他接過點心盒,向貝琳達道謝之後,隨即出了病房。
貝琳達眼睛裡閃過一抹精光,嘴邊也綻出笑意,是得意的笑,她能想出這樣一箭雙雕的好計謀,怎能不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