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仿佛是將從古到今的所有詩詞歌賦儘數把其中精華悉數汲取進靈魂深處。所以他的眼眸神態,才會有意無意的流淌出那溶入骨髓的儒雅文氣。
看蕭風逸看得入迷,白芷一連好幾分鐘,思緒都迷迷怔怔的。
“看夠了沒有?”蕭風逸在白芷眼前晃晃手指,“一個角度看久了會審美疲勞,要不要再換個角度欣賞?”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白芷好生窘迫,她避開蕭風逸的目光,岔開話題說“彆廢話了,咱們趕緊辦正事去。”
兩人一起來到白芷所在的公司,徑直來到老板辦公室。
老板瞧了瞧白芷身邊的蕭風逸,他並沒有把這個斯文瘦削,完全是個文弱書生樣的男人當回事。
“白芷,這是你男朋友?”老板語氣裡滿是嘲諷,“太瘦弱了,刮陣風就得把他吹跑。你帶這樣的人來給你撐腰,不是鬨笑話嗎?”
麵對老板的嘲諷,蕭風逸淡定如常的回擊“誰鬨笑話,還不一定呢!”
他側頭,對白芷說“把你的辭職報交給他。”
一聽白芷要辭職,老板勃然大怒“白芷,捅了這麼大的簍子,你以為你能走得了。你要敢一走了之,明天你就得暴屍荒野!”
“先生,淡定。”蕭風逸遞上一張他簽好名字,寫好金額的支票,“賠償給你,從此你和白芷錢財兩清,誰也不欠誰。”
蕭風逸隨手一掏,就掏出一張寫著幾十萬錢款的支票,掏錢如此瀟灑,老板不由對他多加留意。
他瞅著蕭風逸,上上下下的打量,猜測著他的身份。
是富二代,還是青年企業家?無論他是什麼身份,老板都覺得,和這人交個朋友沒壞處,肯定能幫他拓展人脈關係。
老板滿臉堆笑,正想和蕭風逸好好說幾句話,蕭風逸已經拉著白芷轉身離去,顯然是一句廢話都不想和他說。
出了公司大門,站在街頭,蕭風逸問白芷“今後,你打算何去何從?”
白芷很茫然“我也不知道,其實我早就想過辭職,一直沒下定決心,是因為我知道,很多公司內部都差不多,薪資待遇也差不多,跳槽去彆的地方,也就是換個環境上班,每天該麵對的問題,還是要麵對。”
她的回答,正中蕭風逸下懷,他推了推眼鏡,有意無意的暗示白芷“每天兩點一線的上下班,今天重複明天的工作,會讓你覺得虛度人生。人生苦短,不妨做自己喜歡的職業來賺錢。”
他的話,白芷聽著很心動,自然而然的,她說起她的夢想“我喜歡刺繡和做發簪,之前一直有想過,在淘寶上開個網店,售賣我刺繡的手帕絹扇和各種發簪,遺憾的是我資金不足,又不懂網店的運營規則,所以一直未能如願。”
蕭風逸略做考慮,心裡頓時有了打算“千裡之行,始於足下。走出第一步才能往後走,網店運營我略懂一二,可以指點你,也可以給你的網店投資。”
蕭風逸幫自己還債,還要支持自己創業,白芷不能不懷疑,這男人是要放長線釣大魚,一步一步的牢牢掌控她。
她側頭盯著旁邊身長玉立,衣袂颯颯飄動的男子。
正值秋高氣爽的時節,陽光明媚清朗,蕭風逸清俊的臉龐籠罩在暖陽之下,顯得尤為溫潤俊逸。鼻梁上那副細邊框的近視眼鏡,更是將他卓犖為傑的文藝氣度襯托到極致。
越是細看他,白芷心神越是恍惚。她想起一闕唐詞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千百年前,那個令二八年華的豆蔻少女,一見鐘情非他不嫁的翩翩少年郎,大抵就是蕭風逸這般神清骨秀的模樣。
突然間,白芷覺得,蕭風逸對她即便心懷不軌,哪天突破防線把她怎麼怎麼了,就憑他這帥氣的外表,她好像也不吃虧,反而是她占他便宜。
心裡這麼想著,白芷點點頭“嗯,我可以試著創業。萬一我失敗賠本,你投入的資金全部打水漂的話,就隻有……”
出於女孩子的矜持,“以身相許”幾個字,白芷說不出口,她聲音放低,嗯哼唧唧的說“到時候你看著辦吧,隨便你怎麼樣,我都不帶反抗的。”
“我能把你怎麼樣?”蕭風逸故作糊塗的問“把你賣了換錢嗎?拐賣婦女兒童犯法,我可不敢那麼做。”
略做停頓,蕭風逸話歸正題“你要開網店,去楚州比較好。離我距離近,方便我隨時指點你,也方便我幫你解決各種突發狀況。”
白芷低頭而笑,恐怕蕭風逸的真實意圖,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吧。
他情商手段也是高,輕輕鬆鬆的就把她忽悠到身邊去,還讓她離不開他。
“行,”白芷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你現在呀,是我的債主。你說什麼我都聽著,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天真的小丫頭!”蕭風逸滿懷憐惜的吐出一句話,這丫頭也真是好騙好忽悠,他都沒花費力氣,就把她拐走了。
這麼單純呆萌好騙,他以後得把她盯緊點,要不然,肯定會被彆人拐帶走。
“事不宜遲,回家收拾東西,準備搬家。”蕭風逸牽起白芷,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是蕭風逸知道,他離不開白芷,和她分離幾天都不行。
上車坐到後座,蕭風逸手機裡突然收到條短信,他看完內容,滿心愉悅頓時煙消雲散。
是二號發來的短信,他殘忍冷酷的說由於蕭風逸未能完成暗殺蘇筱柔裴子靖的任務,將要對他實施殘酷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