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鬼使!
“出事了!”陳陌臉色一變,轉身就往外跑。
鐘逸然也迅速衝出小院,林月白看了眼頭上懸掛著的白毛月亮,歎了口氣,邁步向外走去。
出了院子,陳陌的臉一下子鐵青,剛剛已經進院的鈴鈴不知何時出來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嘴裡發出刺耳的桀桀怪笑,仿佛叫春的貓一樣,聽得人心口發疼。
陳陌定睛一看,頓時冷汗就下來了,玲玲的模樣實在太嚇人了,哪裡還是剛才清清爽爽的樣子?
為了來陳陌家吃飯,玲玲的在家裡打扮了許久,比平時看起來漂亮許多,但是眼下哪裡還有半分充滿著青春氣息的漂亮與美麗?
她臉色鐵青,雙眼翻白,隻餘眼白露在外邊,嘴微微張著,口涎直流,嘴裡不知何時長出兩隻雪白的獠牙,正用翻著眼白的雙眼瞪著同行的女孩兒。
那女孩兒也是和玲玲一起來陳陌家吃飯的,叫小梨,比她們晚一界,今年讀初二。自從看到鐘逸然和林月白,村子裡的幾個小姑娘就動了腦筋,一邊不忿陳陌的好運氣,一邊想著如何與帥哥搭上腔,若是能就此走出大山,也就行了大運。
小梨和玲玲家順路,一路上纏著玲玲,因為平日裡她和陳陌的關係不是很好,不好意思纏陳陌,就千方百計的和玲玲套近乎,想著下次用什麼理由去秋嬸兒家。
玲玲到家後,小梨也不好再跟著,隻能轉身離開,誰知才剛剛轉身,就聽到身後有笑聲傳來,就是這笑聲太陰沉,漆黑的晚上聽到,讓小梨沒來由的出了一身白毛汗。
山裡長大的孩子都很大膽,父母基本都是放養,所以小梨雖覺得有點兒不對,也沒太在意,有可能聽錯了,於是她轉頭去看,誰知這一轉頭,沒把她直接嚇死。
玲玲站在自家的家門口,就那個模樣瞪著她,兩隻手緩緩抬起來,似乎還想上前來掐她,把她嚇得頓時慘叫起來,接著就想跑,但兩條腿已經軟得和麵條似的,站著都抖,哪裡還跑得動?
而隨著她的慘叫,玲玲的白眼珠越發的慘白,她突然獰笑一聲,慢吞吞的向小梨走來,身形搖搖晃晃的,嘴裡的口水不斷的往外流,加之那滲人的笑聲,小梨兩眼一翻,直接暈倒過去。
玲玲盯著暈倒在眼前的“獵物”,笑得更加放肆,她伸著雙手,雙手作勢掐脖子,就這麼彎下腰去掐小梨。
而陳陌衝出來,正巧看到她彎腰去掐小梨。
“住手!”陳陌高喝一聲,連忙衝上前阻止。
堪堪碰到玲玲的手腕,玲玲鐵青的臉色突然猙獰起來,她的眉頭幾乎皺到一起,眼白翻得更厲害,嘴裡的獠牙眼見著又長出一寸來。
因手腕被縛,玲玲無法再彎腰掐小梨,她便陡然反手一推,不知用了什麼辦法,非常靈活的擺脫了陳陌的擒拿,陳陌一驚,這怎麼可能!
然而就這麼愣怔的功夫,玲玲迅速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向陳陌的脖頸。
陳陌震驚的快速向後退開,險險的躲了過去,此時才發現,玲玲的指甲漆黑幽長,月光下閃爍著鋒利的光芒,仿佛野獸的爪子般。
這樣漆黑的爪子如果真抓破她的皮膚,恐怕會中屍毒吧?
好在現在以她的水平,普通屍毒已經不算太厲害,能抵抗過去,可罪還是要受的。
正在僵持之際,玲玲的院子裡突然暴出一聲哀嚎,陳陌轉眸看去,隻見玲玲媽正站在院子裡的一棵大樹下,全身無力的看著變成半人半鬼的玲玲,哭嚎不已,一邊嚎著一邊往玲玲這邊跑來“我的閨女啊,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就被鬼撲了啊?早就說了不讓你去秋嬸兒家,你這孩子怎麼就不聽呢?造喪啊!我的天哪,你變成這樣可讓我怎麼活啊?”
陳陌聽得微微蹙眉,玲玲媽這個說法還算是客氣的,畢竟她和玲玲的關係不錯,她也犯不上得罪秋嬸兒,但現在玲玲成了這個樣子,她頓時把滿腔的不滿都宣泄出來。
但不滿歸不滿,玲玲是她的朋友,她也不能袖手旁觀,玲玲媽說的難聽,卻也比其他人好多了。
於是她上前一把拉住玲玲媽,不讓她上前“嬸兒,玲玲現在意識不清,不能過去。”
玲玲媽當時就急紅了眼,記不得陳陌是大師的事,在他們這些村民的眼中,陳陌長得柔柔弱弱,一個文弱的小女孩兒,怎麼看都是一個初中生,如果之前降服老陳頭後一直留在村子裡,可能還有些威信,但她偏偏很快就離開了,現在村民們已經淡忘了那件事,或者盯著她也一時想不起來她的強悍。
玲玲媽也是如此,見陳陌擋她,頓時怒了,一邊粗魯的撥開她的手,一邊罵道“滾開,和你嬸兒一樣招人嫌的掃把星,走到哪兒禍害到哪兒!”
陳陌臉色微變,這樣的罵法就太直白了,如果之前隻是指桑罵槐,現在可就是真正在罵她了,不僅罵她,連秋嬸兒都罵了,還罵得那麼難聽。
鐘逸然和林月白都皺起眉頭,他們都是城市長大的孩子,家境殷實,接觸到的人雖有三教九流,但這麼直白的山野粗婦的辱罵,還是第一次聽到。
在他們眼中,陳陌就是朋友,現在被罵,他們怎能接受?
鐘逸然轉了轉眼珠,把還想上前的陳陌扯到一旁,笑嘻嘻的說“你上去做什麼?人家都嫌棄你了。”
陳陌拗不過他的力氣,隻得無奈的說“拜托你看看情形,她上去不是找死嗎?”
“我看你也不是個能忍氣吞聲的,怎麼就這麼忍了?”鐘逸然仿佛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奇的瞪著她。
陳陌歎了口氣,一邊想要掙脫一邊回答“人命關天,有什麼過節事後找場子也一樣。”
“嗬!”鐘逸然樂了,依然拽著她不鬆手,“事後找場子可不過癮,現世現報才是最好的選擇,你沒事兒讓她欠什麼帳啊?多欠一時都得多還一分利息,還憋得自己難受。你放心,她隻要死不了我們給她治,但這教訓得當場消化了,我看著心裡才爽。”
陳陌“……”
正不知說什麼才好,林月白的聲音也幽幽出現在旁邊“雖然你這人吊兒郎當的多有看不慣,但這話倒是說到我心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