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皇放下酒杯,看著吳心,微笑著問道,“若非朕派童大人去南塘傳旨,你小子是不是不打算回京了?”
“不,不是!”
吳心連連搖手,“童大人不去,我也打算回來了,天涼了不是?再說了,臣還是京兆府尹,不敢忘記擔當和陛下的垂愛……”
“嗬嗬!”
益皇笑了笑,岔開話題,“聽說你是吳丁香的兒子?”
吳心答道“是啊!怎麼?陛下認識我娘?”
“咳!”
益皇輕咳一聲說道,“你娘是五大宗師之一,江湖上誰不知道?朕年輕時,也曾行走江湖,自然知道她……”
“難怪!江湖上,我娘的名氣可大了呢……”吳心自豪的說道。
“她…過得還好吧?”
“還好!我娘是青雲派掌門,萬人敬重,除了有點孤獨,其他都還好……”
“哦!”
益皇微微頷首,接著又試探著問道,“那…你爹他……”
吳心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說道“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爹,每次問我娘,她都不說,還常常揍我……”
“為何揍你?”
“你想啊!他抓不住我爹,不拿他的兒子來出氣啊?”吳心委屈的說道,“所以,這些年,我沒少替我爹挨打……”
益皇為了掩飾自己的臉色,端起酒杯一飲而儘,腳趾頭使勁的摳著鞋底子。
吳心則接著訴苦道“練功不好,打我;讀書不好,也打我。其實,我知道,他是生我爹的氣,才脾氣暴躁的……”
“於是,我就早早的離開青梅山,去南塘縣讀書了。如此,也少挨點打。”
“在南塘怎麼樣?”益皇愧疚的看著吳心,輕聲問道。
“嘿嘿!”
吳心笑道,“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到了南塘,我就自由多了,一邊讀書,一邊賺錢。”
“那時你還小,她也放心你?”益皇接著問道。
“當然不放心啊!她一首都安排有人保護我的,要不,早給人殺了。”
“還有人要殺你?”益皇有點上火了,狠聲道。
“陛下!你是不知道,我都被海蛇島那幫家夥刺殺三次了。”吳心憤然說道。
“第一次,是那姓劉的想霸占我的小酒館,買凶殺人。”
“那一次,那鋼刀‘刷’的一下,削掉一大片衣衫,差一點沒給我開膛破肚……”
“後來,我又得罪了魯王,他出六萬兩銀子雇海蛇島的人追殺我……”
“二十幾個殺手兩次闖進青雲莊,若非我的保鏢厲害,這會兒,墳頭的草都不知道長多高了呢……”
“所以,我每次出門都會帶著人保護我。”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也許是吳心喝了酒的緣故,話匣子打開就收不住,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的往事。
益皇陰沉臉,靜靜的聽著,拳頭緊握,指甲狠狠的扣著自己的手心。
吳心的講述,雖然平淡的像講著故事,而,誰都能體會到那背後是何其的凶險……
益皇的心在顫抖、在悔恨、在愧疚,在滴血……
如今他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表麵上活的風光無限,而背地裡卻處處充滿了危險。
而這些,都應該是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犯下的錯……
益皇的眼睛濕潤了。
他強忍著淚水把頭轉向一邊。
恍惚間,他又似乎看到了吳丁香那一雙美麗而怨恨的眼睛,正靜靜的注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