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粑粑!”
小姑娘嫌礙事般撥弄了一下遮住視線的小黑卷毛,漆黑的下垂眼裡求誇之意滿滿,“看!”
相澤消太視線略過她手裡那張一點形狀都看不出的可疑玩意兒,沉默一秒,違心的誇道,“挺好看的。”
幾人鄙視之餘看看小黑毛,又看看依然僵硬不知所措的相澤消太,下了錘子,“絕對是親生的。”
另一隻不甘被比下去,找出自己之前亂塗的紙也擠到相澤消太麵前非要也誇誇她,渾然忘了剛剛才被他嚇到想哭的事情。
“看看!”白耳朵的小姑娘把那張被她揉得皺巴巴的紙塞到相澤消太懷裡,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大眼睛,一副仿佛你不誇我立刻就能哭給你看的表情。
“太太太!!!太可愛了!!”午夜手機哢嚓哢嚓一通亂響就差把兩個小團子抱在懷裡好好疼愛一番。
相澤消太沒辦法又僵硬的象征性誇了一句。兩個小娃娃這才心滿意足的把自己的傑作隨處一扔,又跑回媽媽身邊一左一右纏著啊啊的求投喂水果點心。
“八神同學說的沒錯,真的是和相澤老師一模一樣呢”,根津很是讚同,又幽幽補了一句,“貓咪可是一生就一窩的,兩個也不算多了。”
“怎麼樣?有沒有很激動欣慰父愛泛濫啊eeraserhead!”麥克隨手抄心碗塞到相澤手裡,“eon!到了展現爸爸的時候了!你得培養培養感情知道嗎?”
相澤消太被不由分說的分派了頭一件“爸爸任務“,跟著食物走的兩小隻就湊到他麵前也不管熟不熟的,直直盯著他手裡的點心張嘴嗷嗷待哺。相澤一時間感受到了較之麵對vil時的數倍壓力。
眾人欣賞著相澤老師頹喪著死魚眼僵硬額頭上隱隱冒冷汗,又小心翼翼的一勺一勺交替給兩個奶娃喂食的畫麵,午夜甚至打開了錄像記錄這個曆史性的時刻。
“不行了!怎麼看怎麼好笑!”午夜一邊笑一邊拍,把幾人捂嘴偷笑的幸災樂禍和相澤消太頭爆青筋的無暇顧及通通拍得清清楚楚。
“八神同學,請問你的監護人呢?我記得應該是是你的親戚,”根津坐在離小貓咪稍遠的寬大沙發上微笑發問。
八神凜久總覺得校長其實是隻極度腹黑的老鼠,搞不好其實都在它的掌握之中,於是老實回答,“爺爺去世之後一直是遠房表哥在照顧我,國中的時候因為生寶寶也很是添麻煩了,所以除了必要的手續什麼的平時是我自己住。”
“所以小凜久一個人養兩個孩子?”午夜大驚失色。
凜久擺擺手,“也沒有那麼誇張,寶寶還小的時候表哥上班之餘也會幫忙照顧,現在大了點已經可以上保育園就輕鬆很多了,過兩年再給她們重新登記在我的名下。”
“oh!可憐的娃!”山田陽射拍拍好友的肩膀再次替他保證,“你放心,從此她們都是有爹的娃!喂飯把尿講故事爸爸就能做啦!日子過得絕對堪比小公主!”
總算勉強完成任務的相澤消太放下碗,看著忙著給兩個小團子擦嘴的少女,醞釀了一下開口。
“孩子我會負起責任撫養長大。”男人低沉的聲音在一片嘈雜聲中格外有力,黑漆漆的眼珠直視尚未成年的少女,“你不用想太多。”
簡潔明了的決斷讓場麵頓時安靜下來,少女臉色霎時就白了。
他的過錯不應再讓任何人代為承受,來之前相澤消太就想清楚了。
這一切本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毫無疑問虧欠這兩個孩子良多,也願意用一生去彌補愛護她們健康長大,能做的都會儘力去做。但是這個被他傷害過的女孩不一樣。她原有自己的夢想,自己的人生,成為英雄或者其他,也可能在未來某天遇到能珍重一生的人。
此刻她還是個孩子,肩上早早就背負了為人母的責任與生活的艱難,甚至她自己都不清楚這究竟意味著什麼。這都是他造成的,再多懊悔也已於事無補。
相澤消太不能讓她繼續深陷下去,至少不要被孩子或是其他的什麼所束縛連一點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男人頓了頓,微啞的聲音一字一句艱難而又堅定,“你的學費和生活費都由我負擔,雖然事到如今已經算不上什麼補償,”頂著少女紅了的眼眶繼續說道,“或者你有其他什麼要求都可以提,今後有事也都可以找我,能做的都我都不會推辭,想看孩子也可以隨時聯係。”
“e…eraser?你是認真的?”山田陽射氣勢弱了一截,卻又覺得相澤消太會做出這種決定一點也不意外,而他剛才的話幾乎是把自己整個人賠了進去。
什麼要求都可以提什麼今後有事都可以找我……這根本不像是恨不得跟所有人都斷絕交往的eraserhead會說的話。說白點就是予取予求了,要是人家有意就可以讓他賠到傾家蕩產更何況還要養兩個娃。
“不用做的這麼絕吧……”午夜不太好受。
“相澤老師……這樣真的好嗎……”就連根津也神情凝重有所不忍。
“這是最合理的方式。”相澤消太很冷靜,他清楚自己在說什麼。
根津歎了口氣隻得道,“相澤老師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這也是考慮到你的將來……八神同學?”
坐著不吱聲的女孩突然站了起來。
一股令人震撼恐懼的磅礴氣勢鋪排而來將整個空間包圍。幾個做了多年職業英雄的老教師下意識的心生寒意,直接當事人相澤消太一瞬間甚至動彈不得。
房間顏色晦暗不明,女孩抬頭紅瞳似血,直直盯著麵前眼珠同樣被激紅的男人少女臉上笑容如故卻殺意十足,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你,要,搶,我,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