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沁的指甲深深地嵌進了馬昱的手背，馬昱疼得連嘴唇都哆嗦了，但還是咬緊牙關沒出聲。
如此反複了至少一個小時後，馬昱的手背都被掐得青紫了，但童沁的孩子還是沒生出來，而且童沁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聲音也越來越小。
“我老婆怎麼了？！”馬昱心中警鈴大作。
護士匆匆走了過來，將兩人推到門口，臉色非常凝重，“馬先生，馬太太現在順產很困難，必須馬上做手術，大人和孩子……請你選一個吧。”
馬昱臉色大變，激動地喊道“你們不是全國最好的醫院和醫生嗎？為什麼要讓我做這種選擇？！你們技術這麼差是不是為了騙錢？！”
“馬少，你冷靜一點，現在這樣大喊大叫解決不了任何事情，而且很有可能會嚇到童沁！”江念雪死命拉住他。
馬昱一聽到會嚇到童沁，生生地壓住了自己的聲音，但他眼眶劇烈顫抖著，看起來非常恐懼。這是江念雪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
“馬先生，時間不多了，請你選一個吧……”護士再次重複道。
馬昱懊惱地低下頭，緊緊握住了拳頭，“好好保住我的老婆，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情，我會要你們醫院所有人都下課！”
“是、是。”護士匆匆回了手術台旁邊。
“馬少，我們出去吧，現在要做手術了，我們不是醫生和護士，呆在這裡隻會添亂。”江念雪擋在了馬昱麵前。
“你不是沁沁的好朋友嗎？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冷靜？我沒辦法冷靜，我一想到沁沁在裡麵受折磨，我、我就……”馬昱的嗓音裡有了哽噎。
“我自己當年在醫院生念念的時候，也遭遇過類似的情況，我的心態可能會比你好一點。而且……這裡總需要一個更冷靜一點的人。”江念雪低聲說道。
馬昱深呼吸一口氣，勉強恢複了冷靜。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被簾子遮住的手術台後，沉默地走了出去。
江念雪也跟著走出了手術室。
趙墨辰已經包紮好了傷口，看到江念雪走出來，跟馬長青夫婦一起圍了上來。
“童沁和孩子怎麼樣了？”
“小沁現在難產，需要做手術……”江念雪低聲說道。
馬長青夫婦臉上露出了擔憂的表情，馬昱懊惱地一拳砸在牆上。
趙墨辰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拍了拍馬昱的肩膀，“相信醫生，至少……相信童沁。”
馬昱捂住了臉，“如果沁沁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
“放心吧，馬少，我當年比小沁的情況更複雜，不也熬過來了麼？”江念雪低聲安慰道。
趙墨辰聽到江念雪這麼說，眼神更加複雜。
他張了張嘴，低聲說道“當年比現在還要危險嗎？”
江念雪愣了愣，回過神來，笑了一聲，“沒事，都過去了，念念現在也平安長大了。”
“如果我當時陪在你身邊就好了。”趙墨辰低聲說道。
江念雪再次從他的眼中讀出了後悔。她低垂眼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廊裡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又過了一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終於再次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