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梳翎!
“什麼?!”李珺瞧著她說話的樣子並不像是在騙她“你爹?剛才那架驢車的真是你爹?”
“是。”浦芷兒有些垂頭喪氣。
“那你爹同那些流民是一夥的?”李珺問。
浦芷兒搖搖頭“不,現下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爹爹原來同那些人認識、在做什麼。”
“那驢車上坐的人你認識嗎?”
浦芷兒還是搖搖頭。
“那咱們趕緊去看看吧?”李珺提議。
“好!”
說完,兩人即刻跟了上去,還好那車隊隻走了一點兒到了大路儘頭,轉而上了一條小道,速度慢了很多,穿過橫七豎八的幾畝窄田,一直到了村寨深處。
窄田邊上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山頭,山上樹木蔥蘢,枝丫上剛淋過雨,新葉層層疊疊,透著蒙蒙的春意。林中有一座宅院,大約就是浦芷兒說他們霸占的房屋了。
眾人的馬匹、還有李珺的老墨驢車都陸續進了那宅院之中。
“咱們到後麵瞧瞧怎麼進去,這些流民既然敢去官道上打劫的,必然都是不怕死的人,還是小心點兒好。”浦芷兒道。
“好。”
二人悄悄貓著身子正要往後麵去。那宅子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嚇得她們躲在牆邊不敢動彈,宅子裡的人似乎也聽到了,說著笑著迎了出去,這牆內反而安靜了。
“可能是都出來了,那院子裡定然沒什麼人,咱們……”浦芷兒指指旁邊一棵大樹,示意李珺爬上去,“這樣咱們既不會被發現,也能看得清裡麵。”
李珺點頭。浦芷兒把粗布裙子綁在腰間,先一步三兩下踩著樹身就爬了上去。把下麵的李珺看得目瞪口呆。
“彆磨蹭,快上來!”浦芷兒在上麵小聲喊道。
“好。”李珺應聲,還是琢磨了好一會,用儘了手上的力氣,才終於爬了上去。兩人剛找了個結實一點兒的樹丫站穩腳,外麵的聲音已經往裡麵來了。
“快蹲下。”浦芷兒催促。李珺半躲在樹身後麵,氣也不敢大口喘。
天色已經有些暗了,院中有火盆,照得院子裡明晃晃的,兩邊窗框上隱約看得見朱漆斑駁,有些木條都變了形,但是新糊了一層窗紙。
剛剛出去的那些人果然簇擁回來,打頭的還是之前騎著馬在前麵的兩人,兩人中間站著的是一個偏瘦的男子,皮膚黝黑,風塵仆仆,看來趕了些路。
“來,來,公孫兄弟先喝碗酒,暖和暖和。”那個年紀大些的男子從他人手中接過酒碗遞上,早有幾條長凳端來,眾人隨意坐下。
那人也不客氣,一口飲完,咂巴一下嘴巴喊道“多謝,孟爺。”
“你說說,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另一個闊臉佩刀的男子問道。
這被喚作公孫兄弟回道“這次應該是個肥的。俺瞧著那些押車的都不敢全部休息,總有人輪值。”
那個叫做孟爺的又問“知道是哪家的嗎?”
“那倒沒打聽到,不過俺跟了一路也就一隊人馬,車馬都很大,還押著幾個人。看打扮像是鏢局押的,但是說的都是官話。隻聽說車是要押送到海州的。”叫公孫的回道。
李珺聽了,心裡砰砰直跳,押到海州的,還有人押在裡麵,不會是舅舅、舅母吧?他們腿腳不好,說不定在途中休息的時間長耽誤了,所以落在自己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