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緝一看,嘿,有戲!看老子將你們一軍
“不僅可恨,簡直該殺”韓緝做一臉憤恨狀。接著又一臉正氣抱拳環拱了一圈,然後故意在那群翰林麵前停下。說道
“實不相瞞,我等今日一聚,就是在謀劃,明日上本彈劾馮保禍亂朝綱”他們幾個一聽,欽佩之情溢於言表。剛要交口稱讚,又聽韓緝繼續說道“不知諸位願不願意與我等連本俱奏?”
幾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受了皇明多年愛國主義教育,又都是清貴的詞臣。被韓緝一撩撥,竟然一個個的競相擁咐。那個為首翰林竟然還說道
“韓大人,我等雖然剛才稍有口角,可在鋤奸鏟惡的道義麵前,必精誠團結。我等這就回翰林院多邀人手,共襄此舉。”
韓緝一聽他要回去搖人,心下就是一喜。
他本是一個花中色鬼,平時朋友同僚之間說話也是下流。這不眼看“大事一定”,後麵老板肯定少不了他的賞。就興衝衝地說道
“多謝。想我大明清貴都像你們,一生正氣。何愁那沒有蛋的閹人不滅”
阮忠明,心裡也是高興,他是河南南陽人和高拱是老鄉。本就有著鄉誼,這次韓緝來找他,說明來意後他立馬就答應了下來。如今看這輿情流轉,事成之後,他也該往上挪一挪了!
“哈哈,不打不相識。隻要我等勠力同心,定叫馮保這陰人在劫難逃”阮忠明也臟了一會。可他不知道”臟”是要付出代價的。
隻說徐爵趴在欄杆上把這場戲從頭到尾看的清清楚楚。聽到阮忠明把矛頭扯到自己老爺身上時,他差點就破口大罵,可是臉色一陣變化後,就冷靜了下來。
這幫倒馮的勢力不小,後麵肯定有大人物站台,搞不好就是高拱。自己要是給老爺出頭,老爺要是被他們搬到。那自己的死期就到了。
他本是機靈的主,心裡一陣盤算。今天他和遊七在這裡碰頭,家裡跟了幾個仆役,今天的事情肯定瞞不過自家老爺,今天自己不出來表忠心,萬一老爺沒被搬倒。以馮保貪婪自私的尿性,自己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
當下一咬牙,用力把手裡的酒杯砸了過去。
那邊阮忠明剛說完話,後腦勺就挨了一下,砰的一聲,立馬就被開了瓢。
“哎呦“一聲慘叫。
徐爵一杯子捅了馬蜂窩。阮忠明等人並不認識徐爵,隻道是徐爵無端生事,酒樓裡打鬨本也是常事。於是他左手邊的陸樹聲,抄起瓷酒壺,就要帶人上樓乾徐爵,大罵道
“我操你媽的”
徐爵手下一幫小廝,平時跟著徐爵,耀武揚威,欺男霸女,打架鬥毆那是家常便飯。看到徐爵搞事情,一個個都抄起了家夥,有拿碟子的,有搬椅子的,還有個毛頭小夥,噌的一下從腰裡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眼看著陸樹聲等人就要上到三樓。徐爵令下“給老子打,站著的是你們的,躺下的是我的”說著話,對遊七眨了眨眼睛,頭向文福樓外麵偏了偏。遊七一看,哪還不明白徐爵是讓自己趁亂先溜,當即掉頭從另外一個樓梯下了去。
周圍食客一看要乾起來了,也都匆匆向樓下跑。
這一幫馮府的仆役本就不是善男信女,一聽打架有人兜底,哪還管對方是什麼人。抄起家夥,就火拚了起來。
雞飛狗跳的乾了大概一刻鐘,有苦爹的,有喊娘的,一個個鼻青臉腫,還有一臉血的。
這波團戰以巡城禦史王撰帶著一批鋪兵拔刀亮劍而終結。紅藍雙方十幾個人儘數被鎖。
據說徐爵在被鎖了後,竟然對著王撰哈哈大笑道
“王大人,今天兄弟們,沒皮臉給您老添麻煩了。我給大人講個笑話陪個罪!”
“一人有一妻二妾,死後,妻妾繞屍而哭。妻撫其首,曰“我的郎頭呀!”次捏其足,曰“我的郎腳呀!”又次者無可哭附“我郎中呀!”
說完不忘衝著阮忠明大喊一聲“阮郎中”
王撰的老臉抽搐良久。
韓緝等人胸腹亦急劇抖顫。
小二與觀眾也是嘿嘿嘿地牙漏風。
阮忠明目眥欲裂,雙目赤紅,再加上被徐爵開了瓢,雙腳一蹬暈了過去。
遊七出了文福樓,一路狂奔,午夜時分到了天壽山。
張居正回到天壽山的住所後,心情沉重,一時沒有睡意,拿起書看了起來,剛要寬衣就寢,有護陵的校尉過來彙報,說是府裡的管家遊七有事找來了。
“你怎麼來了?”張居正差異地問道。
“晚上徐爵來找小的”
“打起來了?”
“恩,我出城路上遇到了王撰,看他帶人急衝衝地往文福樓趕呢”
張居正,分管兵部事,這個王撰算是他的人。
“遊七,你這樣(如此,這般)”張居正伸著指頭在桌子上敲了兩下。對遊七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