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陛下!
野豬皮?野豬皮是什麼意思?他們幾個麵麵相覷,都在用眼神問對方“你認識嗎?”。
朱翊鈞看他們一臉懵逼,出聲解釋道
“建州左衛有個指揮使,他兒子的名字翻譯成漢語就是野豬皮的意思”
朱翊鈞這麼一解釋,他們更疑惑了。這是人的名字嗎?而且萬歲爺什麼時候和建州指揮使結上梁子了,要殺人家兒子。一旁的張鯨可不管那麼多,他一心想知道更多的信息,好完成任務,提督東廠。
就看張鯨上前一步,小心地問道“萬歲爺”他又感覺站在朱翊鈞麵前太高了,趕緊彎了彎腰,結果一張背快彎成弓了,屁股撅的老高。
朱翊鈞看他那樣太彆扭,扭頭回到案後的椅子上坐了起來。對著張鯨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提督禦馬監太監張鯨。”
朱翊鈞一聽,這名字有點熟啊,好像馮保就是被一個叫張鯨的人搬倒的。他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張鯨一樣,此人臉色紅潤,生了一雙倒梢眉,雙眼聚光一看就很精明。
張鯨本來是想問點消息,結果朱翊鈞用小拳頭托著下巴,打量起自己來了,他趕緊站直了身子,抬頭挺胸的給他打量。
朱翊鈞知道禦馬監手裡有一支部隊,估計這個張鯨平時在軍伍裡,學了些軍人的風儀,表現的倒是不俗。他知道眾人都缺少詳細的資料,乾脆也不言語了,拿起案上的毛筆,就寫了起來。
朱翊鈞默算了一下,野豬皮比萬曆大了四歲,今年應該是虛歲十四了。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被他後媽趕出家門,朱翊鈞想了想把他知道的所有的信息都寫了出來。甚至他有個姥爺叫王杲,有個舅舅叫阿台都寫上了。
不一會,一張紙就被他寫的滿滿當當,張鯨正大著膽子跑到案旁察看。其他人看張鯨上去了,也都圍到了案邊,嘴裡還叨咕道
“撫順馬市一帶?”
“可能還有兩個弟弟跟著?”
朱翊鈞寫完,放筆說道“拿去參考,這個事情是第一要緊的,優先級最高。”頓了頓,他又怕一個東廠的位置力度不夠,所幸開口道“誰能取他狗頭,不但提督東廠,朕還封他侯,賞金萬兩。”
張鯨正心裡思索著挑哪些人手呢,聽朱翊鈞這麼說。驚的目瞪口呆,丟了魂一樣,他突然有一種感覺,是不是萬歲爺無聊了,在玩他們?他扭頭看了看彆人,同樣在他們的目光中看到了狐疑。
“萬歲爺萬萬不可啊,您是皇上可不能胡亂許諾,這一個小小的酋蠻,怎麼能許下如此重賞,”
朱翊鈞一看是馮保來了,他坐在案前被下麵幾個圍觀的太監擋住了視線,看不到門口。馮保進來他都不知道,要不是聲音熟悉,他還以為是個鬼。就看馮保說完,繞過眾人,走到朱翊鈞身邊,一臉擔憂地說道
“萬歲爺還不知這建州酋蠻是犯了什麼天大的罪過,值得萬歲爺如此啊”
“保”朱翊鈞下意識一句保哥就要出口,幸好及時刹車,改口道“保險為上,保險為上,朕感覺這建奴蠢蠢欲動,可能想南下代朕大明。”
朱翊鈞一邊說一邊心裡尋思著,這馮保怎麼會知道他叫人來文華殿?馮保也在想,小皇帝是患了失心瘋了不成,今天這表現跟前幾天大相徑庭啊!怎麼會如此兒戲了?說不得這件事要跟貴妃娘娘稟報一下了,搞不好這東廠提督還是他的何況這區區建州酋奴也能南下代明?馮保覺得非常可笑,可他又不敢笑,隻能憋著笑說道
“萬歲爺,可不能這麼說,貴妃娘娘還在乾清宮著您呢,娘娘著老奴來請皇上回去呢。”
原來是李貴妃找自己,可自己不是剛剛從慈寧宮出來嗎?他還發現這些人有點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把小臉一寒,撂話道
“朕不是在跟你們開玩笑,去辦差吧。”
說完就擺駕回乾清宮了,馮保也跟著朱翊鈞走去。出門時,回頭掃了一眼殿內的幾人,目光稍一接觸,這幾人連忙低頭不敢與馮保對視。
張鯨看到馮保,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他暗叫不好。悄悄地往後站了站,想躲在眾人身後。他進宮這麼多年可以說是在馮保的淫威下成長的,現在自己想踩他上位,被馮保堵著了,怎麼能不怕。而馮保竟然對他輕蔑地撇了撇嘴
不久朱翊鈞就回到了乾清宮,路上問馮保才知道李貴妃找自己,可能是關於勳貴們折俸的事情。
進了乾清宮他發現陳皇後也在,兩人正在聊天,小璐弟弟也跟了過來,正在吮自己的小手。
“不知母後讓大伴喚朕回來有何事?”
他估計李貴妃是想把勳貴們的俸祿換成本色,嘴上問話,心裡正在想著如何應對。
“皇上,你剛從慈寧宮離開,你母後就來了,
咱倆聊到了這次俸祿的問題,覺得這勳貴們的俸祿還是不能折成胡椒蘇木。”
朱翊鈞故作疑惑地問道“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