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覺得京城天子腳下,大白天,向家老大應該不至於瘋成這樣,敢帶一群人半路攔截他們,可不能不防。
傑佛裡不解,但還是點點頭,把小轎車鎖了。
阿恒很快把車開出來,四個人都分彆上了車,她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飛一樣朝著大路開了出去。
寧媛坐在後座上,單手扶著吉普車的把手,閉著眼,腦子裡有些混沌,臉色發白。
阿恒坐在中間,伸手握住她另外一隻手,沉聲安慰“沒事的。”
寧媛白著臉,反手握緊了阿恒的手,一言不發。
好一會,她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睜開眼,對傑佛裡說“傑佛裡,你再說說今早事情的情況,剛才說得太籠統了,你們後來報警了嗎?”
她要判斷這件事到底是針對她,還是針對寧家。
傑弗裡歉疚地把事情再次細說了一遍“……那輛車,突然衝過來,我當時在夫人身邊,抱著她撲到一邊去了,沒有撞上,我們下來之後,馬上請人報警。”
“但救護車先到的,我想著先送夫人進醫院,就把現場留給了一起的珍妮,珍妮後來到了醫院,說警察來查了,說是那輛車刹車漏油,司機沒控製住,是個意外。”
寧媛秀氣的眉毛緊擰“這麼巧?”
“小寧,不管巧不巧,咱們車上都有裝備,四個人都拳腳不弱,你放心,一定平安送你到醫院。”阿恒認真地聽完,忽然說。
這港府哥們兒的夾粵普通話聽得阿恒有點頭疼,要全神貫注才知道他在說什麼東西。
寧媛蹙眉看向傑弗裡“乾媽是被車子撞哪裡了,為什麼會傷得那麼重?”
坐在副駕駛的傑弗裡愧疚地說“一開始我以為我護好了二夫人,她看起來隻是扭著了腳,還有身上有皮肉傷,但誰也不想到……傷勢會這麼重!”
二夫人看著年輕,其實年紀已經不小了,四十多才生的小姐。
寧媛看了一眼傑弗裡身上破掉的衣服和身上的傷,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若有所思地說“你是說你抱著我媽滾了兩圈,承受了最初的衝擊力,但是我媽重傷,你沒事嗎?”
傑弗裡點頭“進了醫院,才發現有嚴重的內臟出血,要做手術,我皮糙肉厚,接受過多年專門的泰拳訓練,所以沒什麼……”
阿恒接話“姐夫裡,你再接受過泰拳的訓練,你也是人,不是鋼筋鐵骨,車子那麼撞過來,你還能抱著寧二夫人躲開,夫人傷重,八成你也受傷不輕,隻是你太緊張,沒有察覺自己有內傷!”
什麼“姐夫裡”和“真妮兒”都是寧二夫人身邊兩位保鏢兼秘書的英文名。
她不懂這些港府人沒事兒乾嘛取這種聽起來像少數民族的拗口名字!
阿恒也學寧媛瞅了下傑弗裡“我們以前在邊境乾仗的時候,有些小夥兒就是熱血上頭,不知道自己身上中彈了,繼續衝鋒,最後突然倒下去!你一會去醫院還是檢查一下!”
照阿恒看,“姐夫裡”和“真妮兒”還不如叫二蛋、三寶、四害、大妮子,多好記,又響亮!
傑弗裡搖搖頭“我知道你說的那種情況,我以前在九龍城打地下黑拳的時候,見過有人被打爆肝,卻沒痛感,繼續跟人打拳,最後下了擂台突然吐血而死,但那是因為激動的時候,腎上腺素分泌太多,阻斷了痛感神經傳導。”
他頓了頓,摸了摸自己身體“但那種維持的狀態不會特彆久,我已經出來一個半小時了,我要有嚴重內出血或者腦震蕩,現在應該會特彆明顯,我會武的,給自己檢查過,連骨折都沒有,最多有點胳膊骨裂。”
寧媛原本心不在焉地聽著,此時,電光火石間,她忽然抬起眼,盯著傑弗裡——
“阿恒,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我媽被傑弗裡護在懷裡,這種做出同一種動作,被保護的人重傷,保鏢反而沒什麼事兒的幾率是不是有點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