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粉鋪子不遠處的巷子內。
檀知許站在拐角處,看著空手而出的顧淮景,她心中滿是波瀾,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他其實該拿上那些東西給那姑娘的,她看過他挑選的,都是時興的,她想:那姑娘定會喜歡。
興許隻是因為這鋪子是她的營生,所以才沒買吧?
檀知許苦澀一笑,眼底儘是失落。
“小姐,您這是何必呢?奴婢看得出來,您心裡有顧公子,而顧公子……”
“穀雨,我與顧淮景此生無望,莫要再提。”
不是一次了,穀雨不是第一次說,檀知許也不是第一次否認。
可人啊,就是如此的執拗。
有些事情,想忘忘不掉,說好要忘,還是忘不掉。
“其實他身邊多個人照顧,多個人喜歡,也是一件蠻好的事。”
“可您呢?”
“我?”
檀知許看著顧淮景遠去的馬車,鼻翼一陣酸澀,“不是早與你說過,路是咱們自己選的,總歸是要負責的。”
“可是……”
“好了,還得去劉掌櫃那邊,彆磨嘰了。”
“哦。”小姐不想說,穀雨也沒辦法,隻能低著頭,緊緊跟隨。
檀知許一步三回頭,見穀雨如此喪氣,她心口堵得慌,她知道離著自己跟顧淮景疏遠指日可待了,她如今倒也沒了其他希許,倒隻希望那姑娘是真心愛他。
如此,她此生無憾了。
接下來的巡視,檀知許看起來跟沒事人一般,可穀雨在她幾次走神的眸光中,看出了她克製的悲涼。
穀雨還是善解人意的,她知道小姐不想說,所以從鋪子往回走時,她就沒再提過顧淮景,隻是變的小心謹慎了些,甚至在跟檀知許有交集的時候,她的每個動作都很輕柔。
這日後,穀雨格外殷勤,就那種你一看就能看出她是在刻意就著你的情緒來。
可以的遷就,反而就顯得刻意了。
檀知許見穀雨如此壓抑自己,突然就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小姐,奴婢讓小廚房給您準備了紅藥燕窩粥。”
“小姐,奴婢學習了棋術,您要不要試試?”
“小姐,咱們的鋪子又賺錢了。”
“小姐,您讓我買的鋪麵跟宅子都裝好了。”
“小姐……”
穀雨麵上儘是假笑,檀知許忍無可忍,歪頭以一種極其無奈的表情看著她。
眸光相交,穀雨無奈地歎氣,耷拉著腦袋,“小姐,奴婢也不想的,但奴婢擔心您。”
“我有什麼可讓你擔心的?”
“您……”穀雨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檀知許想著未免以後她還這樣,隻能這一次斬斷。
“我是京城的大美人,我所經營的鋪子現在都是最賺錢的,我還不用伺候郎君,你說我有什麼可讓你擔心的?”
檀知許眸子裡儘是淡定,穀雨完全沒辦法將這樣的小姐跟傷心的她聯係到一起。
她失語,怔怔看著檀知許。
良久,穀雨怯怯道:“小姐,可您沒了顧公子呀?”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