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葭、遲凜雖不甚明了,但聞言亦肅然起敬。
“大師研讀此經已有些時日,可有什麼心得嗎?”遲凜在旁道。
“貧僧膚淺,談不上什麼心得,但誠心禮佛罷了。”圓覺道。
“那就不打擾大師了。”遲凜道。
寧葭亦向圓覺告辭。
二人出得門來,方走得數步,又聞屋內傳來細細的誦讀之聲。
天剛微亮,寧葭又已起身修煉。
待回至屋中,桃葉已將粥菜端來,忙著給她打水擦拭。
“桃葉,我早已說了,你不必做這些。”寧葭道。
“我在這裡左右也不過是做這些,彆的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孔先生、圓覺大師他們的,我都已經送過去了,這份是你的。”桃葉笑道,“要是連這些都不讓我做,那就是存心要攆我走了。”
“你不想回青雲村嗎?”寧葭道。
“現在那裡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桃葉道,“應該不會再有觀禮了吧?”
“不會了。”寧葭道。
“姐姐,我餓了!”六順跑進來道,“小棠姐姐,你也回來了?”
“粥菜都好了,趕緊吃吧。”桃葉替他也盛了一碗粥。
“今天沒有饅頭嗎?”六順道。
“饅頭?你還沒吃夠?”桃葉道。
“我天天跟袁大叔練武,不吃饅頭總覺得餓。”六順道。
“就知道你,廚間有,自己去拿吧。”桃葉道。
“好。”六順應道,便去廚間了。
“六順最近進步不小,個子也長高了。”寧葭道。
“是啊,他可上心了。”桃葉道。
“桃葉,你有沒有什麼想做的事?”寧葭道。
“我?我就想能有一塊自己的地,種點蔬菜、稻米什麼的,能夠管得上我和六順兩人吃飽就好了。”桃葉道。
“是啊,是得有一塊地才好。”寧葭道。
午後,寧葭在書房中翻看各地土地分配的卷宗。
孔懷虛見了,奇道:“如今新皇的大軍就要到了,你還看這些?”
“不是還沒到嗎?”寧葭笑道。
“將軍已經胸有成竹了嗎?”孔懷虛道。
“沒有,想不出好的辦法,也不能乾坐著浪費時間,所以翻來看看。”寧葭道。
柳重蔭將卷宗搬來放在寧葭的案頭,一邊說道:“我們有天玄道長,還有那個紅蘿,她看起來好厲害,不用怕新皇的爪牙。”
“你倒是心大。”孔懷虛向她笑道,轉而又向寧葭道,“這些卷宗,可看得懂嗎?”
“隻是記載了何人在何時得了何地,在何方何處、四至方圓這些。”寧葭道,“卻不曾記載為何有此地。”
寧葭沉思一回,向孔懷虛道:“孔學士,為何有些人擁地數百畝,而有些人卻寸土也無?”
“其實,浣月建國之初,曾經實行戶畝製,幾乎人人有地,隻不過按軍功大小、官位高低其差彆就很大了,而平民百姓所有則更是少之又少,一旦遇到疾病、旱澇等天災**,難免變賣、轉手他人,隻能靠租種、做工為生。”孔懷虛道。
“是啊,這樣天長日久、擁有土地越多的人就越來越擴大了土地的規模,而失去土地的人也越來越多。”柳重蔭道。
寧葭點了點頭,又拿起一本卷宗翻看,卻是一本賬簿。
隻見上麵畫著數種類似記號的標記,看得一時,並不明白。
“哎呀,拿錯了,這個是賬簿呢。”柳重蔭道。
“這上麵寫的、都是什麼意思?”寧葭道。
“這些都是記賬時的特殊標記,這個就表示入賬、這個表示出賬、這樣的是掛賬,其他的或是勾賬、或是追賬,各個都有自己的用處呢。”柳重蔭道。
“柳佐史怎麼懂得這麼多?”寧葭道。
“我爹以前就專管賬簿的,我常替他做一些,所以還算明白。”柳重蔭道。
“原來如此。”寧葭點頭道。
寧葭在書房看了一天,柳重蔭一直在旁,或有不明之處,倒多向她請教。
孔懷虛便自顧出了書房,由她們二人自去言論。
晚間飯後,寧葭仍至院中將紅芙之術一一練來。
正有一處不明,呆立琢磨之時,忽見眼前突然躍出一人,一把長劍直刺而來。
寧葭一驚,連忙拔出匕首,接住了來人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