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鑒仙族!
李玄鋒口中挑釁,暗地裡正提防著,手中翻出五道符籙,拉弓聚氣,吐氣開聲,耀眼的金芒往鬱蕭貴掌間飛去,自己則運起越河湍流步,猛然拉開距離。
築基和練氣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鬱蕭貴一掌便把那金芒打得粉碎,李玄鋒練氣七層修為,做足了準備,又有三品身法加持,卻不過堪堪躲過此擊,被淩厲掌風所掃,臉色一陣青白,這還是有籙氣加持,若是尋常練氣吃了這一擊,非得吐血倒飛不成。
李玄鋒躲開了此擊,微微調息,心中略有些遺憾,他還想著為李通崖試出這人仙基,卻不曾想鬱蕭貴這樣謹慎,怒上心頭還依舊留著一手。
鬱蕭貴這頭可是丟大了麵子,竟然被一個練氣修士躲了過去,又見李玄鋒不過三十多歲,竟然是練氣七層,一時間動了殺意,翻手又是一掌,白色的法光升騰,喝道
“我便代李通崖好好教訓你這小輩!”
鬱蕭貴雙掌如白玉一般,憑空而來,李玄鋒卻麵無懼色,自顧自地站著,鬱蕭貴不驚不怒,反倒謹慎起來,果然望見下方輕飄飄地升起一道劍氣,亮堂堂白晃晃,大如船帆,直往他掌間去。
“李尺涇果然在此!”
鬱蕭貴一時間心中警鈴大作,寒毛卓立,大為驚懼,立刻收掌回防,手中翻出兩張符籙,凝聚出兩層厚實的白色光罩,身上法力流動,氣勢磅礴,浮現出諸多玄妙的紋路,赫然已經動用了仙基,口中尚喝道
“李尺涇!你可要想明白了!”
那劍氣氣勢洶洶而來,在那光罩上鏗鏘一聲炸響,隻不過將最外層的光罩打得一陣明滅,幾乎要消失不見,便化為一陣清水落下林間,鬱蕭貴駭得兩眼通紅,見此狀連忙用手摸上脖頸,確保完好無缺才長出口氣,依舊心有餘季。
天地之間短暫地安靜了片刻,下首皆戰戰兢兢,一道灰衣身影這才浮現在空中,兩肩寬大,臉頰削瘦,眸子靜靜地盯著眼前的鬱蕭貴,輕輕揮袖,左手按在劍上,笑道
“這孩子父親早逝,一直由我帶大,性子是頑劣了些,但……”
他左手輕輕一抬,腰間法劍自動出鞘一寸,潔白亮眼,法光流轉,李通崖輕聲道
“還輪不到道友來教訓!”
鬱蕭貴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幾息,難以置信地開口道
“不是李尺涇……怎麼可能!李通崖……你築基了!”
李通崖一身氣勢勃發,下首的甲士和修士頓時歡呼起來,他們在李通崖一劍破陣時便有了猜測,這才徹底得到了承認,一個個震撼不已,低聲讚歎。
“僥幸罷了。”
李通崖冷冷地應了一聲,鬱蕭貴神色陰鬱,厲聲道
“三年……不到三年,是李尺涇給了你什麼靈丹寶藥……還是什麼妙法神通!”
事到如今,兩家已經撕破了臉,沒有什麼客客氣氣可言,兩人皆是針鋒相對,李通崖澹然一笑,鬱蕭貴則隱而不發,在空中僵持了一陣,氣氛越發劍拔弩張,卻有一聲朗笑聲傳來。
“哈哈哈哈哈。”
下方駕風飛上來個白麵男子,身形消瘦,衣衿飄飄,手中持扇,向著鬱蕭貴和李通崖拱手道
“在下郡南烏家烏少雲,見過兩位!”
這烏少雲也是築基初期修為,拱手行禮,李通崖與鬱蕭貴皆緩和了臉色,點點頭回禮,便見烏少雲大張旗鼓地道
“今日冒昧前來,卻有一事要問一問通崖兄。”
此言一出,李通崖便曉得此人來者不善,麵色不變,答道
“少雲兄請講!”
烏少雲冷聲一笑,答道
“我家老祖有一五世孫女,乃是在下的親女兒,曾在望月湖上行走,十多年前一去不返,那時我不過是一練氣修士,焦急難耐,多次往返湖上卻始終不得消息。”
他微微一頓,神色銳利,繼續道
“後來我突破築基,有了感應,多番回朔,便曉得她死在你李家地界上,通崖兄可否曉得!”
李通崖隻是稍作回憶,記起這人是當年在坊市中殺人奪寶,又被李通崖攔下的貪財女修,李通崖好言相勸,這女修非得頑抗到底,李通崖實力雖然比她高,卻不好壓製,將其斬殺。
李通崖雖明白是此女,依舊是眯了眯眼,低聲道
“我卻不曉得,少雲兄可曉得具體時日?”
烏少雲憑借這特殊仙基的效果,又用了特製的符籙,知曉殺害烏家女修那人大概練氣四五層,姓萬,怎麼也不可能十多年便築基,心中已經認定不是李通崖,卻暗暗揣度著
“已經答應了蕭貴前來助陣,卻不能太輕易作罷,可李家有劍仙坐鎮,我雖同蕭貴是好友,卻不能留這樣插手李鬱兩家的鬥爭中,到頭來害了自家。”
烏少雲這頭扭捏不已,兩頭為難,隻能答道
“在望月湖坊市破滅之時。”
李通崖聞言搖搖頭,答道
“道友既然曉得是在望月湖坊市破滅之時,那一日四下皆亂,湖中洲上相互殺戮,血流遍地,身隕其中也正常,或許貴族子弟貪圖財寶,不肯放手,方才丟了性命!”
烏少雲頓時一陣激動,叫道
“不可能!我那女兒嬌小可愛,平日裡連隻蟻都不去踩,怎麼會去淌那渾水,殺人奪寶!”
李通崖頓時一陣無語,彆人或許被騙過去了,他得了那女修的儲物袋,其中諸多法器血跡斑斑,從他人身上摘下的法衣還淌著血,那丹爐也無一處不是血,怎麼會是良善之輩。
更何況那女修出手嫻熟,招招致命,明顯殺過不少人,更不可能是烏少雲口中說的那般了。
這頭正準備應著,不曾想一旁的鬱蕭貴冷不防地道
“通崖兄言之鑿鑿,宛若親見,或是通崖兄親為吧!”
烏少雲還不曾開口,李通崖已經扭過頭來看他,神色微冷,沉聲道
“道友,你我兩家多年糾葛,明裡暗裡你我都曉得,如今時機恰好,你我不如做過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