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娘子重生九十年代!
同心縣醫院,802病房。
燕語靜靜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柔順的長發披散在枕頭上,一張小巧缺少血色的臉蛋,讓她顯得更加柔弱。
原本她是堅決不肯住院的,不是不珍惜身體,而是在保證一定隱秘性的前提下,要向家裡人和學校解釋自己的遭遇,本身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要是再住院,事情豈不是更大了?
“你看,你手腳都受了傷,如果不好好醫治,萬一留下什麼毛病,將來可怎麼辦?聽我的,學校那頭我會幫你請好假,至於你家人那邊,就說你是被我連累受傷的吧,我會承擔所有的醫藥費。”
百裡洵眉眼含笑,薄唇輕啟,說得是“合情合理”。
“這,好像不行,我……”
“先彆忙著拒絕,我還有許多不明白的事情要問你。比如,為什麼我能感應到你遇險,嗯?”
沒想到百裡洵會來這麼一問,燕語頓時語塞,便默默地由他安排了。
於是,才有了這間一室一廳的特護病房。
而百裡洵則以太晚了為由,名正言順的睡到了外麵的小客廳裡。他抬起手表看了看時間,兩條長腿搭在沙發扶手上,開始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外麵響起輕輕的叩門聲。
百裡洵懶伸了個懶腰,洋洋地開了門,兩個男子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周華先開口“少爺,您讓我們打聽的事,基本清楚了,文件袋裡的資料您有空再慢慢看。”
周遊接著補充“學校那邊已經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用的是咱們自己的人,小姐家裡也安排妥當了。”
“這些事,沒讓老宅那邊知道吧?”百裡洵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沒,一切都按照您說的辦,咱們半句話也不敢多說的。”
“是的,是的,少爺您儘管放心,我們一定管好嘴巴不亂說!”
周華、周遊這對兄弟急忙保證道,生怕百裡洵不相信自己。
他們祖上是百裡家的佃戶,算是知根知底的,現如今,一大家子從佃戶變成了職工,十分可靠。
但是,這樣的弊端也不是沒有,不過百裡洵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這次的任務就是對他們的考驗。
如果能辦得妥妥當當了,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要是辦砸了,他也有其他辦法。隻是,這兩人就不能再用了。
“喏,這是兩部移動電話,你們一人一部,以後聯係方便些。該說的,不該說的,你們自己心裡有個度,這是最要緊的。你們要好好地在我的前麵做好先鋒兵,讓我再後方沒有後顧之憂。”
百裡洵帶著和煦的微笑,把移動電話放到他們手中。
這先打一棍子再給一顆甜棗子的道理,是老爺子教的。要管理好這麼一個家族,可謂勞心勞力,所以他從來不願意接老爺子的班。
不過,他自己這麼想,可不代表彆人也這麼想。十年一次的大祭,其實就是家族內資源的又一次分配,能分到多少,全憑家主。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外麵的那些個旁支庶出再折騰,也不敢當麵撕破臉的原因了。
要知道,在1998年的內地,能擁有一部移動電話,那可不是普通工薪族可以想象的。
除了下海做生意的大款,還真的想不出誰能用得起或者說用得上移動電話了。
光是機身就要一萬多元,相當於一名國企工人一年的收入,打電話還要06元一分鐘。
想當初,燕語的爸爸買斷了十幾年工齡也才拿到一兩萬的補償金,這才有了本錢開自行車店。
總之,兩兄弟用微微顫抖的雙手接過屬於自己的移動電話,心裡那個激動那個美啊,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少爺,少爺,這真的是給我的?”周遊生怕自己聽錯了,連著問了兩遍。
“傻瓜,少爺說得清清楚楚,咱們一人一部,還不趕緊謝謝少爺。”周華拍了一下傻弟弟的頭,拉著他朝百裡洵行了個禮。
“這也是為了聯係方便才給你們配的,裡麵已經有我的聯係方式,拿好了。”百裡洵坐回沙發,揉了揉眉心,他那張原本絕美的臉龐,此時也多了一絲疲憊。
不過,周華和周遊可不敢多看一眼,更不會產生任何的綺念,他們從小在祖輩的耳提麵命下,對百裡家族抱著無比的敬畏之心(也許,更多的是畏懼吧)。
不過,這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畢竟世世代代依附百裡家族的也不止他們周家一家,其間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哪怕在戰亂年代,隻要安分守己努力乾活,就能吃飽穿暖。到了現在也是一樣的,他們倆隻要跟著少爺,一定能出人頭地!
是的,周華和周遊稱呼百裡洵為“少爺”,而不是像成叔稱呼他為“小少爺”,儘管一字之差,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就是說,他們隻忠於百裡洵一人,即便將來不是百裡洵當家主,這份忠誠也不會改變。
兩人有默契地對看了一眼,輕輕地退出門外,等走出了醫院,才不約而同地呼了一口氣。
“哥,我這心裡還砰砰亂跳,少爺又不是三頭六臂,為啥我一看到他就覺得,覺得心裡頭壓力很大呢?”
“大概,這就是人家說的望之生懼的威嚴吧?你千萬不要把少爺當成一般的富二代、官二代,也不要看著這山還想著那頭,好好把少爺安排的事情做好,我們兄弟一條心,我會護著你的。”
“嘿嘿,我知道了。”周遊想了想,念念不舍地摸了摸腰間,把外衣拉出來蓋住了移動電話。
“這就對了,不逞強不外露。”周華笑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兄弟倆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
大山跪在院子裡,他的雙腿已經沒有知覺了,不過是憑著一口氣強撐著才沒有倒下。
可是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祖奶奶沒有原諒他,哪怕他親娘匍匐在祖奶奶的麵前痛哭流涕,也沒能讓老人鬆口。
對於這個結果,大山並不是沒有想過,可是當他想到自己也要像其他叔伯兄弟一樣,被困在這個方圓幾十裡的地方終老一生,心裡就像有一團火在燒,燒得他恨不能把這片石碑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