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眼的你!
宋瀟兼職的唱片咖啡廳名叫“藍鯨”,開在一個老外聚集的鄰裡中心。
藍鯨有上下兩層樓,裝修色調以藍調為主,四麵牆壁都掛滿了老式唱片和複古海報,咖啡廳東麵搭了個小小的舞台,每個周末都會有音樂演奏,吸引不少音樂愛好者前來。
在藍鯨,客人都在餐桌點單,nu上有各式咖啡飲品和甜點,但客人們常點的也就那麼幾樣。
各種咖啡機的使用方法和收銀台的操作都不難上手,宋瀟很快就學會了,最不容易的是點單。
宋瀟一般不會主動用英文詢問客人,這是同事的姑娘許諾教她的,這裡的老外多半是在中國居住多年的,多多少少會一些中文。
雖然宋瀟已經將菜單上各式飲品以及成分背得滾瓜爛熟,但有客人點單時,嘴裡還是會蹦出個陌生的單詞,宋瀟努力保持著微笑,結結巴巴詢問著,看著那個老外逐漸失去耐心的臉,內心一片煎熬。
還是許諾來給她解了圍,這個比她隻大了兩歲的女孩似乎有一種魔力,不卑不亢的姿態,卻幾句話就能逗得顧客開懷大笑,什麼問題在她麵前都不是問題。
看著她姿態放鬆地站在桌邊,一雙丹鳳眼笑意盈盈,嫣紅的嘴唇一開一合,波瀾不驚,宋瀟頭一回意識到,她閱曆太少,今後要學的還很多。
許諾五官雖不驚豔,倒很耐看,宋瀟一米六五的個子,在女生中已不算矮,而許諾比她高了半個頭,身材又極好,帶著一股子勾人的嫵媚氣質,說話做事卻有北方姑娘的豪爽勁。
宋瀟來之後,許諾就對她照顧頗多,時常一邊工作一邊用餘光留意著宋瀟那邊的情況,有什麼困難,也是她幫著解決。
“半拿鐵就是布雷衛,還有些東西,老外在國外總有些通俗的叫法,習慣了就懶得改過來了,你回去多查查,就算答不上來,也不要乾巴巴站在那讓客人等,寧願來叫我。”
宋瀟邊走邊聽著許諾說話,點了點頭,心裡的那一絲不愉快還沒來得及仔細回味,就煙消雲散了。
她一向是越挫越勇的那種人。
回去之後她就捧著電腦,找著有關咖啡的資料一篇一篇看著,又從書店買了相關的書,記了小半本筆記,一個星期下來,幾乎是算半個專家了,又從許諾那學得不少說話做事的技巧,加上她從小練就的察言觀色的本領,兩個星期後,宋瀟先前麵對顧客時心裡的那股緊張無措終於消失了。
心態一好,口語沒那麼燙嘴,就連手腳也協調起來,有些顧客來的次數多了,對這個靈動機敏的小姑娘也有了些印象,偶爾還會拉她閒聊上幾句。
“藍鯨”咖啡廳的工作服做的很細致,藍白色調的裙裝,布料柔軟,胸口還繡著一隻小小的鯨魚和幾朵白色浪花。
宋瀟換好工作服,將臉上的粉撲得均勻些,又將眉毛畫得細長,塗上口紅,頭發則高高束起,露出白皙纖細的脖頸。
這是也許諾教她的,店裡的老外多數喜歡這一套。
又是周末,宋瀟來時店裡時已是很熱鬨,想來又是忙碌的一晚。
周末她不用早起去學校,難得的睡了個好覺,精神看著還不錯,宋瀟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揚了揚眉毛,又拿出許諾借她的那隻口紅擦了擦,抿嘴笑了笑,準備出去接班。
剛從洗手間出來,一股酒氣撲麵而來。
兩個白人男人在男洗手間門口聊著天,其中一個穿花襯衫的看上去醉醺醺的,臉喝得通紅,正對著旁邊那位胳膊上紋著紋身,打著一排耳釘的朋克男,邊比劃邊語速飛快地說些什麼,不時還飆出幾句臟話。
那兩人一看就不好惹,宋瀟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問題是那兩人堵在窄窄的走廊裡,宋瀟要出去接班,就隻能從唾沫橫飛的兩人之間穿過去。
猶豫就會敗北,真是一點不假。
在宋瀟猶豫之中,那個花襯衫的男人看見了她,眯著眼打量了一番,擺擺手對旁邊的人說了句ait,就徑直朝她走了過去。
“aitress?”(譯你是服務生?)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的口語像是帶著很濃的口音,有點難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