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人生之民國紀事!
除了章嘉璈和編輯老田,無人知道夢昔是誰,這日,沈夢昔與老田簽訂了一個協議,要求他為自己的身份保密,不為彆的,隻為了清淨地生活。
章嘉璈早得了沈夢昔的警告,連老婆都沒有透露過。沈夢昔送了他一套西裝,並收買他繼續守口如瓶的,然後又順便訛了他的一隻派克金筆,和一盒德國的酒心巧克力。
“巧克力是給靜姝的,你連侄女的零食也搶啊!”章嘉璈做最後掙紮。
“我不管!你還可以有很多女兒,但親妹妹隻我一個不是嗎!”沈夢昔威脅地看著他,揮了揮拳頭,得意洋洋地走了。
礙於胡鴻興和梁先生的麵子,許父勉強同意了許詩哲的再婚,但他同時切斷了許詩哲的經濟來源,甚至放言要將身後財產都給孫子阿歡。
許家的婚喪大事,一律不許陸曉眉參與,過年過節也隻準許詩哲一人回去祭祖。
許父既惱恨兒子與兒媳離婚,平白損失了名聲,又使得老兩口不能與孫子常常相聚,更因此影響許章兩家經濟來往。離婚後,兒媳就再沒有上門過一次,來信也都客客氣氣的稱呼為許伯父,更是不肯接受他一個銅子的援助。
他更惱恨兒子又找了個有夫之婦,聲名狼藉之下成婚,被恩師當眾訓斥。這一年,許父為此蒼老了許多,一直罵著,前世仇人今生父子。
許詩哲開始努力賺錢,他今年與胡鴻興等人合夥開了書店,建了詩社,但他的詩中再沒有了劍橋時的夢幻飄渺。寫詩寫文,一旦與金錢掛了勾,就變得不純粹了,字裡行間都帶著金光閃閃。
陸曉眉屬於典型的才女,也是典型的作女。
她的才華讓她熠熠發光,文學書法,繪畫戲曲,外語外交,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也許正是因此,她被驕縱得不知人間險惡,不知珍惜,也不知控製。
王守卿對她情深意重,但她的眼中隻有詩情畫意的許詩哲,說白了,她也在意王守卿的踏實可靠,但更喜歡許詩哲的甜言蜜語,以及心靈共鳴的刺激。
但她隨心所欲慣了,並不十分在意外界的評價,倒似乎更願意暴露在公眾視線之中,成為焦點。
許詩哲也縱容她,他們每月花150大洋租住高級公寓,雇傭著十幾個傭人供陸曉眉使喚,陸曉眉身體不是很好,經常胃疼,有時候還會犯哮喘,一發病她就會哭天搶地發脾氣,許詩哲也好脾氣地容忍。家裡開銷巨大,即便許詩哲每月600大洋的工資,加上在北京兩所大學做兼職,以及稿費,也不夠陸曉眉揮霍。
要知道此時,一個四口之家,在上海60元就可以寬鬆地生活。
許陸兩人瀟灑豪闊地生活著,還有很多人羨慕效仿他們的生活,以之為榜樣。
一次,許詩哲來到沈夢昔的彆墅,說是看望阿歡,阿歡非常高興,牽著他的手,要他去看自己的房間,“爸爸,你看我的房間,我拚了一個大樓!還有,我有一道殺手數獨沒有解開,媽媽不肯幫我,你來幫我!”
許詩哲神不守舍地應付著阿歡,虛歲11的阿歡已經能感覺到父親的心不在焉,失望地獨自上樓了。
許詩哲外表依然光鮮,西裝革履,三接頭皮鞋擦得鋥亮,頭發像被什麼舔過一樣,金絲眼鏡架在鼻子上,不知怎麼有些霧氣,他摘下眼鏡,用手絹擦拭,沈夢昔發現摘下眼鏡的許詩哲像是另外一個陌生的人,她有些呆愣地看著他,不明白一副眼鏡的魔力。
許詩哲戴上眼鏡,衝沈夢昔笑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要借一些錢。沈夢昔問他,錢是用來做什麼的?
“我和胡兄幾人開書店,總要分攤一些用度的。”
“許先生每月一千多大洋的收入,還是月光族,真是佩服。”
“月光族?”
“每個月都花得光光的一群人。”
許詩哲臉一紅,“我的應酬、房租家用也很多的,還有小眉的顏料紙張”
“鴉片煙最貴吧。”沈夢昔厭惡地說。
“你!”
“我什麼?我怎麼知道的?”沈夢昔一笑,“每天讀書的人、每天跑步的人和經常吸大煙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我拿她沒有辦法”許詩哲顯然不讚同陸曉眉抽大煙,時間一久,人的身體和意誌就都垮掉了。
“你不勸你老婆戒毒,跑來跟我借錢!你好意思空著爪子來看你兒子,我可不好意思把錢借給人家吸大煙!從1840年到現在,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我不信學貫中西的許教授不懂鴉片的危害!請回吧,我有錢也不會給你的!”
許詩哲麵紅耳赤,怒視著沈夢昔“你怎麼像是個潑婦!”
“嗬,不借錢就是潑婦,我的錢,和你,和許家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拜托你下個月發了餉,先把阿歡的撫養費拿來!”
沈夢昔拿出雞毛撣子,快速地在鋼琴上掃著,又在沙發上撣著,“阿青!送客!”
阿青脆生生地應了,從廚房跑出來,看看許詩哲,笑著說“許先生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