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母才剛過60歲,這日料理完家中事務,突然在門口跌倒,傭人急忙將她扶入房中,章嘉珩急忙趕到,章母已無心跳脈搏。
章家所有子孫全都返回寶山奔喪,全家陷入一片哀痛之中。章父從章母去世那一刻起,一句話沒有說過,隻是坐在自己的房中,不許旁人打擾,飯食也用得極少。
章嘉珩哀痛萬分,自己一身醫術,卻不能救回母親,他跪在地上哀痛嚎哭,以頭搶地,額頭見血,沈夢昔拉住他,“三哥,不要這樣。”
“滾開!母親這兩年就是為你操心,夜夜不得安心入眠,才心疾發作去了的!”章嘉珩突然發難,用力拂開沈夢昔的手。
沈夢昔毫無防備,跌倒在地,她愣住了,沒想到得到這樣的譴責,章家眾人也都停止哭泣,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
阿歡撲上去,雙臂揮舞打著章嘉珩,“不許打我媽媽!不許打我媽媽!”
章嘉珩聽到媽媽二字,重又大哭起來。阿歡呆住,他把三舅舅打哭了。
沈夢昔撥掉手掌上的沙粒,從皮包內拿藥擦了,“這個鍋,我不背!”
她摔倒在地,無人來扶,除了阿歡,無人說話。看來大家也都覺得她是罪魁禍首了。
沈夢昔拉過阿歡,見章父從房中走出,乾脆大聲說道“首先,我並沒有惹母親生氣。我在國外孤身五年她不惦記,偏等我回國有了工作和事業才開始惦記?”
“她操心你的婚事”三嫂弱弱地說。
“嗬,她不是操心我的婚事,她是擔心我再婚,丟了你們的臉!”
“嘉瑜!為人子女,怎麼能在母親屍骨未寒的時候,說出如此不孝的話來!”章嘉樹喝止沈夢昔。
“七姐沒有氣過母親,她不是那樣的人!母親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母親讓她嫁人她就嫁人,連中學都沒有畢業!七姐離婚八年,母親不要她再婚,她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她的工廠開辦以來,大家得到的好處還少嗎?”章嘉蕊氣得流著眼淚大喊。
眾人啞然。
母親去世,包括沈夢昔,每個人心中都非常難過,都覺得自己負有一些照顧不周的責任,但也因是生死大事,不可彌補,而沒有勇氣承擔,總想找個正當理由,找個合適的人背鍋。
章嘉瑜是家中寵兒,母親為她操心,一點不為過,如果她背鍋了,所有人就都解脫了。
“前些年我的婚姻和學業,的確讓父母和各位兄長操心了。但是如今我順風順水,一切如意,自問沒有讓母親夜不成寐的事情。而三哥你,你是名醫,你平時不監控母親的身體嗎?不定期為她號脈嗎?出了事第一反應就是推到妹妹身上!她倒地後,沒有心跳、沒有脈搏你就放棄了嗎?你如果及時做心肺複蘇,肯定可以救回母親的性命!”沈夢昔放了大招。
章嘉珩猛地兩眼發直,嘴裡叨咕著我沒有救回母親,我沒有救回母親
“好了,嘉瑜,這不是說責任的時候。”章嘉璈拉住沈夢昔。
“是他先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夠了!”章父出聲製止,“你們母親的身體我清楚,一直是我看脈的,她生阿瑀那年落了病根兒,挺這些年已經不錯了。”
沈夢昔並不相信這個說法,她並未見過章母吃藥,也沒見她身體有多虛弱,她見到章母麵色蒼白,口唇紫紺,應該是心肌梗死。但是章嘉璈死死攥著她的手,警告她不許再多言。
靈棚搭好,陸續有人前來吊唁,再沒有人就此事糾纏,喪事做大嫂的操持下,有序進行。
許詩哲第二天就從上海趕來,跪在靈堂痛哭不止,章嘉瑀拉起他,出去休息。沈夢昔明白,他是前來吊唁好友的母親,而非前嶽母。章父看許詩哲的眼神,惋惜多於怨憎,也讓沈夢昔很是無語。
林家也很早派人前來吊唁。出動了兩台汽車,阿圓代表林老夫人來到寶山,給沈夢昔帶話,說林老夫人勸她節哀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