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在路燈下,皮膚更顯得蒼白。
帶著一種病態的美貌。
而站在少年身旁的人,正是高明成。
“小小姐。”高明成見到許念安先是一愣,隨即道,“沒想到小小姐會來給那個負心人祝壽。”
許念安隻叫了聲“高叔叔”,卻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剛才的話。
好在許念安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說的時候,高明成又神色憂慮的說道“也是啊,不管怎麼說,袁棟他都是您的父親,無論他有多麼無恥,小小姐的身上,都留著袁家的血,隻是我高陽這輩子是不會踏入袁家半步的。”
看到這個樣子的高明成,許念安內心隱隱生出一絲愧疚,“高叔叔。”
高明成擺了擺手,“小小姐不用管我,外麵冷,您還是趕緊推小少爺進去吧。”
許念安這次低頭觀察坐在輪椅上的程嘉合。
大概是因為天氣漸冷,程嘉合穿了一件粉色的襯衫,外麵套了一件很厚的藏青色呢子大衣。
腿上蓋著一條厚厚的羊毛毯子。
走近才發現,他不僅臉色蒼白,神色也顯得異常的疲倦,眼窩深陷,臉上明顯瘦了一圈。
不過是幾日不見,沒想到他的變化會如此之大,許念安見到他的樣子,先是一愣,隨即問道“程先生最近身體不舒服嗎?”
沒等程嘉合說話,站在他身旁的高明成開口道“小少爺前兩天才動了一次手術。”
“高叔!”程嘉合打斷他,他抬頭看向許念安,笑著解釋,“其實隻是一個小手術,已經沒事了,不過念安你又犯錯了,不是說好了,以後不準再叫我程先生了嗎?下不為例。”
林清音走上來扶住他的輪椅,低聲道“外麵冷,我們還是先進去吧。”
許念安跟在他們的身後,心裡
卻愈加覺得自己的猜想是對的,如果不是程嘉合知道了袁棟是他的親生父親,又怎麼會剛剛動了手術沒幾天,不好好在家臥床休息,而是跑來袁家給袁棟過生日。
兩個人推著程嘉合再次回到宴會廳的時候,袁棟夫婦已經出現在宴會廳了。
袁棟今天穿了一件銀灰色西裝,本就沒幾根的頭發,一根一根的打著發膠梳在腦後,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
而站在他身旁林慧,一身高級定製版的晚禮服,雍容華貴的挽著袁棟的胳膊,隻是再怎麼把自己往貴婦人的行列打扮,臉上那種刻薄的麵相早已經出賣了她。
許念安垂眸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程嘉合,不敢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
反倒是程嘉合,從一進來開始到現在,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他也跟其他的客人一樣,在袁棟做簡單的致謝詞的時候,認真的聆聽,在袁棟說完致謝詞的時候,他也跟著大家一起鼓掌。
隨後,袁棟夫婦拿著酒杯開始敬酒,走到程嘉合這邊的時候,程嘉合把早已經準備好的禮物從輪椅下麵取出來,臉上笑容不變,至少在許念安看來,跟他對彆人的笑容,沒有任何區彆“袁總,這是家父的一點心意,請笑納。”
程嘉合的禮物是一個檀香木方盒。
袁棟拿在手裡不動聲色的掂了掂,然後轉身交給的身後的管家。
檀香木摸起來質地不錯,隻可惜華國沒有當著客人的麵拆禮物的傳統,否則,他真想當麵拆開,看看裡麵是什麼東西。
見許念安站在程嘉合的身後,袁棟擺出一副慈父的模樣,笑道“念安給爸爸準備的禮物是什麼?”
許念安早就料到他會覥著臉跟自己要禮物,好在她早有準備,許念安從包包裡拿出一張卡片,遞了上去,笑容客套而疏離“祝袁總生日快樂。”
袁棟看著麵前的生日卡片,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站在身旁的林慧終於看不下去,她刻薄的臉上怨氣一閃而過,隨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念安啊,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在公司裡麵處處跟你爸爸作對也就算了,今天是你爸爸的生日,你怎麼能這麼敷衍了事呢?”
對於林慧這番話,許念安在心裡嗬嗬一笑,她湊近林慧,悄聲道“袁夫人,做人可不能太無恥,在座的這些人,誰不知道你們做的那些不要臉的事情?需要我一件一件的當場再次表述一遍?跟我討要生日禮物,你臉還真大?我今天能拿出一張生日卡片來,就已經很給你們麵子了,得寸進尺這四個字,可不是什麼好詞。”
許念安一邊說著,一邊瞅了眼袁棟頭上稀鬆的頭發。
心想發量本來就少,現在又都被發膠黏在一起了,她要怎麼個薅法啊。
這時候她突然就想了起來,當年母親帶著她來袁家的時候,為了證明她的身份,當時許倩是帶著她跟袁棟的dna親子鑒定證明的。
後來許倩從樓上摔下,她也被季慶山接到季家收養,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那張dna親子鑒定證明並沒有被帶走。
如果她現在去當時她們住的那間房子找到那張dna親子鑒定證明,再找機會拿到程嘉合的一根頭發,想來證明兩個人的關係,並不難。
與此同時,袁詩英把顧瑤瑤帶到彆墅後麵,指了指前麵的幾間房子,“喏,這就是許念安那對母女曾經住過的地方,話說回來,你到底想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