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狠狠打在了吳芝燕的胸口之上。
吳芝燕的身子,如斷線的風箏,倒飛了出去。
重重撞擊在了房屋的牆壁上後,牆體快速開裂,她的整個身子,竟鑲嵌進了牆體之中。
同時,嘴裡在大口噴著血。
“姐,芝燕。”
吳芝蘭和趙曉東看到這一情景,大聲呼喊著,眼淚奪眶而出。
但吳芝燕在噴了幾口血之後,垂著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動靜。
剛才沈南天那一拳,直接震碎了她的心肺,連她的胸前的肋骨,都一起震碎了,徹底沒了呼吸。
“姐!”
意識到姐姐可能沒了,吳芝蘭哭得撕心裂肺。
她想站起來,跑到吳芝燕身邊,但胸口處的疼痛感,讓她根本站不起來,她隻能朝著吳芝蘭身邊爬去。
“芝燕,你快醒醒,你彆嚇唬我。”
趙曉東也已經忘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感,快速朝著吳芝燕身邊爬去,聲音中充滿悲戚。
“媽媽!”
這時,小男孩趙駿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潛入牆體中的媽媽,雖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但看到吳芝燕胸口處的血跡,以及地上的血跡,也猜到媽媽出事了。
眼淚水一下流了出來。
”媽媽,你怎麼了?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趙駿抓著吳芝燕嵌入牆體中的腿,不斷大聲呼喊。
可惜,吳芝燕卻再也不會說話了。
嵌入牆體中的身體,一動不動。
趙駿哭喊聲更大了,看著爬過來的趙曉東和吳芝蘭,問道:“爸爸,小姑,我媽媽她怎麼了,為什麼她不理我啊?”
吳芝蘭從地上坐起身,一把將趙駿抱在懷裡,淚流滿麵道:“小駿,你媽媽她睡著了,暫時醒不來。”
“小姑,你騙我,我媽媽不是睡著了,我媽媽是不是死了?!”
趙駿雖說隻有八歲,但卻什麼事都懂一點。
“沒有,你媽媽她沒有死!”
吳芝蘭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其實也基本知道,姐姐吳芝燕受到這麼嚴重的攻擊,連身體都嵌入了牆體中,這衝擊力,不是人的身體能扛住了,姐姐恐怕真的已經……
趙曉東強忍著胸口的劇痛,扶著牆麵,顫顫巍巍爬起身。
他伸出手指,感受了一下吳芝燕的呼吸和頸動脈。
呼吸已經沒了,頸動脈也停止了跳動。
儘管早就有了心裡準備,但這一刻,還是無法接受。
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呼喊著吳芝燕的名字,痛哭流涕。
從趙曉東的哭聲中,吳芝蘭已然也知道了結果,緊緊抱著趙駿,哭聲也變得越發淒厲。
彆看趙駿是個孩子,但此時也知道,媽媽真的死了!
“媽!”
趙駿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三人的哭聲此起彼伏,籠罩在院子裡。
院外看熱鬨的趙滿貴,聽到哭聲傳來,心中說不出來的開心。
“媽的,真希望趙曉東一家,被那家夥給乾死才好。”
趙滿貴一肚子壞水道。
沈南天背負著雙手,淡淡看著眼前趙曉東一家痛哭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輕蔑。
彷佛剛才他殺的不是人,而是一隻螞蟻。
雖說隱門方麵有規矩,隱門之人,不得隨意傷害地球上的人,否則,將受到懲罰。
但規矩,僅僅隻是規矩而已。
強者,從來都是打破規矩的存在。
這裡又不像是在江州,在洪家村,有王海山監視著,天高皇帝遠,殺幾隻螞蟻,算得了什麼事呢,又有誰能知道呢?
“再問一遍,姓洪的去了哪?”
沈南天冷聲問道。
趙曉東停止了哭泣,化悲痛為力量,怒眼瞪著沈南天。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估計沈南天已經被他殺死了成百上千次。
“想知道洪先生去了哪,做夢去吧,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
趙曉東語氣鏗鏘有力,已經做好了隨時赴死的準備。
反正妻子吳芝燕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很好,有骨氣,你想死,我會成全你的。但在你死之前,我想讓你看看,自己的兒子,死在自己前頭,是什麼感覺。”
沈南天的目光,落在了趙駿的身上。
“你要乾什麼?你這個畜生!”
趙曉東怒聲道:“他還隻是一個孩子,你難道就這麼沒有人性嗎?”
吳芝蘭聽到沈南天要對趙駿不利,死死將趙駿護在身後,瞪著沈南天說道:“拿一個小孩子開刀,你算什麼男人,遲早會遭報應,遭天譴的。”
沈南天冷笑道:“在我眼裡,你們都是螞蟻,而螞蟻,是沒有大小之分的。”
話音剛落,他伸手隔空一抓。
趙駿的身子,彷佛被一股神秘力量給裹挾住,從吳芝蘭的懷抱中掙脫,落入了沈南天的手中。
沈南天的手掌,掐住了趙駿的咽喉。
趙駿頓時不能呼吸,麵露痛苦之色。
他想要掙紮,但渾身上下,卻使不上絲毫的力氣,動彈不得。
“小駿!”
吳芝蘭見狀,立馬強忍著疼痛,站起身,朝著沈南天衝了過去。
但剛邁出腿,胸口處傳來劇痛,又摔倒在地。
最後隻能爬向沈南天。
“還我兒子!”
趙曉東幾乎也是同一時間,朝著沈南天爬去。
但不管他們怎麼爬,前方似有一塊無形的屏障,阻擋著他們。
不管他們使多大的力氣,都不能突破這塊屏障,隻能眼睜睜看著沈南天虐待趙駿。
趙駿被掐得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珠子都開始泛白,快要窒息。
沈南天可不想就這麼輕易弄死趙駿,他還要拿趙駿來要挾趙曉東和吳芝蘭。
於是,輕輕鬆開了手掌上的力量。
趙駿得到了一絲喘氣的機會,瘋狂咳嗽道:“咳咳,爸,小姑,救我,救我!”
聽著趙駿的求救聲,趙曉東和吳芝蘭心疼不已,雙眸中布滿了血絲。
“求你了,放了我兒子,他還隻是一個孩子!“
趙曉東精神快要崩潰,妻子已經死了,他不想看到兒子也死在自己前頭,不得已,隻能朝著仇人求饒。
“求你大人大量,放過小駿吧,我給你磕頭了。”
吳芝蘭朝著沈南天不斷磕頭,眼淚止不住地流。
心中充滿了屈辱和不甘。
明明沈南天是殺死姐姐的凶手,她恨不得將沈南天給碎屍萬段,但為了侄子能活著,她也隻能磕頭求情。
“想要我放過這小家夥,也不是不可以,你們隻需要說出,姓洪的下落即可!”
沈南天淡淡說道。
趙曉東和吳芝蘭一下都沉默了。
出賣洪宇,他們良心上做不到。
彆說洪宇對他們家有大恩,就算洪宇對他們家沒恩,出賣朋友的事,他們也乾不出來。
“不說話?”
沈南天挑眉,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看來,你們是想這小家夥死了?”
“行,我成全你們,就讓你們親眼看看,這小家夥,是如何在痛苦中死去的。”
沈南天的手掌,再次開始加大力量。
趙駿隻感覺脖子一緊,不能呼吸,雙手雙腳不斷掙紮著,麵部表情,也開始逐漸扭曲。
那痛苦的樣子,讓身為父親的趙曉東,實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他低著頭,內心極其痛苦。
吳芝蘭也已經泣不成聲。
“住手,你給我住手,你不就是想知道洪先生的下落嗎,我說,我這就說!”
終於,趙曉東受不了了,一邊錘擊地麵,一邊大聲怒吼道。
“姐夫!不能說!”吳芝蘭阻止道。
“芝蘭,對不起,我也不想做個忘恩負義,出賣洪先生的小人,但我更不想親眼看著小駿死!“
趙曉東哭著說道:“小駿是你侄子,你姐已經死了,你難道想看著她唯一的親骨頭,也慘死嗎?”
吳芝蘭瞬間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邊是道德,一邊又是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