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法力道行不高,身為乩童的他,現在也能清晰感受到...確實有位九天神明,突然顯現在那王船之上,似乎更帶著威嚴冷冽。
根本不用多猜,便知曉這來的神明,必然就是那池王爺。
作為普渡三公的乩童,將近一輩子的老者,更是清楚...九天正神多半都很講理,更是不會莫名其妙的發怒。
像剛剛的天雷,必然不是池王爺發怒,而是祂要來此辦事,特地劈落雷霆,把王船點燃作為聯係溝通的橋梁。
想到這裡。
這位老乩童立刻看向那還在發呆,略有些猶豫的眾多何厝村理事,連忙催促道。
“諸位理事,快彆耽擱了啊。”
“這位道長說的很對,池王爺真當來了,也不是要懲戒你們,反而是要來解決這鷺島上的詭事。”
“快快祭拜,趁著這個機會焚香燒毀祭拜。”
這一下。
聽到寧法師和老乩童都這麼說。
那手中握著杯筊的老者,終於也是明白了...這根本不是池王爺發怒,而是池王爺真正的要來辦事,解決他們何厝村的詭事了。
一時間,原本還滿是緊張和慌亂的老者,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朝著那兩旁的村民,急忙揮手道。
“快來,快來祭拜池王爺。”
“這根本就不是池王爺發怒,而是送王船的時機到了,池王爺顯靈專門來此幫我們辦事了啊。”
“所有人都彆喊了,快點燒香,燒紙,跟以前一樣拜祭。”
話音落下。
那圍在四周的村民,先是愣了下,但也是迅速反應過來,連忙從隨身帶著的紅袋子或者背包中,拿出一大把的黃香。
紛紛來到那燃起的篝火旁點燃,放在額前對著王船拜祭起來,口中更是喃喃說著各種期盼。
拜完之後。
村民便會把黃香扔進燃燒的王船中,來儘可能的助長火勢更加迅猛。
根據曆代相傳,這送王船時燃燒的越大越迅猛,就說明王爺也越是願意庇佑境內人民。
現在的王船,騰著前所未有的大火,無疑讓在場村民滿臉激動,那些擔憂和恐慌,早已消散不見。
火能燒的這麼大,說明...池王爺願意出大力幫,此事多半是過去了。
......
與此同時。
相較於從緊張恐慌,變成激動興奮的何厝村村民。
當前正在朝元觀的數隻新天庭精怪鬼祟們,則是完全沒有了半點的輕鬆和笑意,眸中更是有些說不出的驚恐。
因為,雖然相隔足有數十裡遠,但何厝村碼頭上的那道天雷,它們卻是能同樣清晰灌入耳中,甚至就像是在耳旁響起的一般。
毫無疑問。
這就是警告,那來自於九天神明的警告。
所有的精怪鬼祟,不約而同的都不再注意朝元觀,反而是紛紛朝何厝碼頭位置的天空看去。
下一刻。
在這些精怪鬼祟的眼中,皆是出現了...那頂天立地、身穿金甲、麵容漆黑的池王爺虛影,那威嚴冷冽的目光,更讓它們渾身顫抖。
儘管離了數裡遠。
但那個好似頂天立地的龐大神明虛影,卻都讓這些精怪鬼祟,臉上露出驚恐和慌張的表情。
雖然還沒有做什麼大動作。
可它們卻無比清楚...這位莫名出現的神明,多半就是為它們而出現,如今還未徹底立起新天庭,根本不能立敵。
那青斧將軍先繃不住了,立刻朝著旁邊的少年,滿臉驚愕的結巴道。
“天...天帝大人。”
“現在...現在要怎麼辦,要...要逃走嗎?”
並不隻是青斧將軍。
其他兩名羅刹族的將軍,以及那離凶獸僅差一步的檮杌和饕餮,亦是看向了...那麵容沒有半點傻樣,眸中隻剩凶戾的少年。
看著那不遠處的神明虛影,少年眼中滿是凶戾,不容置疑道。
“逃?何必要逃?”
“本天地可是當今新天庭之主,怎會把這種小神放在眼中,大膽的想辦法往朝元觀的內部闖去便好。”
“況且,兩地離得足有數十裡遠,這忽然出現的九天神明,不見得就是為了我們,才特地的顯現出來。”
“這般何須逃?視而不見即可,繼續想辦法...想下要如何才能讓本天帝進入這廟宇之中,屆時直接把那玉帝的神像換了。”
“本天帝從小在鷺島長大,自是也該在此成道......”
還不等少年說完。
隻見。
那個龐大的池王爺虛影,頓時對著朝元觀看了過來。
僅僅隻是單純的目光傳來。
便讓這些精怪鬼祟好似承受著千鈞萬噸之重,魂魄和鬼體都是有些不穩了,尤其是那羅刹族的三位將軍。
可這還不是結束。
池王爺僅僅隻是抬腳輕踏一步,那天地氣機頓時迸濺沸騰,無比厚重的黑雲覆蓋在朝元觀頭頂。
就在那雙眼赤紅的少年,感覺有些不對的時候。
“轟!”
“轟!”
“轟!!”
“......”
一連串極為恐怖的九霄紫雷落下,徑直打在了這些精怪鬼祟身上。
“吼———”
極為恐怖的哀嚎吼叫聲傳出。
在這天雷霹靂下,都快成凶獸的檮杌和饕餮,竟是毫無反抗能力,隻是四肢用力抓緊,強撐著身體不俯下。
另外三位羅刹族的將軍,更是極為不好受,早就把那魂體收斂,以那堅硬的武器本體,來承擔著迅猛無比的雷霆。
唯有那站在中間的少年,並沒有被這九霄紫雷鎖定。
可他卻並沒有半點的慶幸。
因為,那足足隔了數十裡的九天神明,竟是伸出那黝黑寬大的右手,朝著他所在的方向抓來。
那掌心充斥著特殊的天地氣機,直接把他鎖定,根本就逃無可逃。
一道明顯是帶著憤怒的神叱,已然是隨之滾滾響起。
“鷺島百姓懇求,本尊代天巡狩。”
“汝等精怪鬼祟就如那瘟疫般壞心,竟還占據如此苦命的娃子身軀,挑釁神明之威。”
“應懲!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