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對木木交代完最後一句,就讓她麵對跳台把重心朝後,之前還心如止水不動如山的木木表情管理也崩潰了,滿頭黑線,雙唇都擰巴在了一起,遠處兩人都很難看清她的表情。
沒有過多猶豫,木木鬆開了手,身體向後傾斜那一刻,她後悔了,四肢開始虛空胡亂揮舞,嘴中罵罵咧咧,什麼臟話都彪了出來,就連上麵的工作人員都繃不住了,肆海沙都被她吸引過去,白嬌嬌先是一愣,隨即慘白的麵龐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表情,原來她不是最丟人的那個了,贏!
木木的蹦極體驗就在口吐芬芳和眾人的歡笑聲中結束了,等人拉上來的時候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站都站不穩了,雙腳一著地就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要不是有兩位教練扶著,估計整個人都要趴地上了。
最後還是被教練們連托帶扶的護送了過來,像極了正在做康複訓練的病人,白嬌嬌使勁憋著笑,心情都好了,都忘了之前的不愉快,推著肆海沙讓他去扶一扶。
肆海沙一走開,白嬌嬌也瞥見了旁邊一直在處理照片錄像的小姐姐,屏幕上全是木木各種表情崩壞的定格照片,剛想笑時猛地想起自己方才的樣子是不是也被肆海沙全看完了?
一想到這麼丟人的樣子被看光了,白嬌嬌尷尬地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蹲在小姐姐身旁和她說了些什麼,小姐姐心領神會比了個“OK”。
直到下去的時候木木都站不直了,還得勾著肆海沙的肩膀,白嬌嬌也沒想到這後勁這麼大,雙手叉著腰不斷拿木木打趣,木木都虛弱的懶得反駁一句了。
後麵該玩的都玩了一遍,除了比較刺激的木木隻在長椅坐著,其餘就隻體驗放鬆的項目,比如旋轉木馬什麼的。
臨近太陽落山,雖然還有夜場節目,但他們還是決定休息一下就出去。
園區門口分彆之時,他們才知道木木恐高,當問到恐高還去和他們玩這些時,木木的回答是:
“因為有人掏錢,不玩白不玩。”
好吧,真不愧是兼職達人,不得不佩服。
肆海沙拿出手機看了看,喃喃道:“接下來是…看電影…”
白嬌嬌一把奪過肆海沙的手機,看到上麵密密麻麻列了一排的約會清單,原來一直看手機是在看這個,手指劃到最底下,最後那幾個讓白嬌嬌不禁汗顏,一陣無語,這清單肯定不止木木一個人出謀劃策的。
將手機還給肆海沙,白嬌嬌雙手叉腰:“從現在起不許再看手機,我們就這樣隨便逛,想到什麼玩什麼,我們的約會為什麼讓彆人指手畫腳的?”
怔了一下,肆海沙乖乖收起了手機,白嬌嬌這才滿意地笑了,拉著肆海沙的手。
“趁著現在太陽還沒落山,咱們找個好地方看日落吧。”
本來打算去附近高山的,但炎炎夏日,這個點的蚊子是最多的,白嬌嬌便拉著肆海沙上了出租車,即使沒有高山,在這座鋼筋混凝澆築的鋼鐵森林裡,也能找到看日出日落的好地方,那麼這種地方自然被當成收費項目,不過不影響那些喜歡浪漫和風景的人。
等白嬌嬌和肆海沙上來時,上麵早已站滿了遊客和情侶,也有人架著攝像機正在調試中,來的還不算晚。
站在欄杆前,麵對著前方,落日的晚霞儘數灑在他們臉上,每個人的臉上都鍍上了一層金光,就連撲閃撲閃的眼睛都泛著金紅色的流光,仿佛整個人都被太陽的光芒包裹住了,偶爾有微風吹來,吹起他們的頭發和衣角,尤其是特意穿著裙子來取景的情侶,在霞光的襯托下,每一幀都是那麼的唯美,惹得攝影師嘖嘖稱讚,不少人也羨豔不已,每個人都是那麼的惹眼,就連天空都為他們所傾倒。
白嬌嬌也不時發出羨慕的話語:“要是我也穿裙子來就好了,那樣拍照也好看。”
肆海沙握著她的手,脫口而出:“你現在也很美啊,而且你要是穿了裙子,玩起來很不方便吧?”
白嬌嬌拿胳膊肘戳了一下肆海沙,隨後側對著霞光:“幫我拍點照片留念一下,拍好點哈。”
拍照肆海沙還真沒學過,難道不是拿出手機直接拍嗎?
剛剛也有注意到其他人是怎麼幫自己對象拍的,但是那姿勢好扭曲,好羞恥,一定要這樣才能給彆人拍出好的照片嗎?
內心掙紮了半天,最終決定以同樣的角度為白嬌嬌拍出類似的照片,動作就不做了,就那樣拍半天。
拍著拍著肆海沙一臉疑惑,感覺好黑,這也不是很好看啊。
白嬌嬌見肆海沙看著手機發呆,以為結束了,趕緊湊過來看看她的美照,這不看不要緊,一看肆海沙把自己拍成這樣,要多嫌棄有多嫌棄,怎麼可以有人把美女拍成這個樣子?
正當白嬌嬌要說教肆海沙,旁邊有個頭戴編織藝術帽的眼鏡娘湊了過來,頭搭在肆海沙的肩上看著他拍的照片。
肆海沙立馬往旁邊閃開,眼鏡娘扶正了眼鏡,舉起脖子上掛著的相機:“彆緊張,我是一名取景攝影師,你的拍照技術實在是爛,簡直糟蹋美女的顏值,所以我想給這位美女拍些美美的照片,事先說明,因為是我求你們,所以是免費的,就當給我當模特了,怎麼樣?”
眼鏡娘說話很毒,但肆海沙也不動怒,因為這是事實。
不等彆人回應,眼鏡娘又自作主張的指揮白嬌嬌擺出各種pose,說著已經拿出相機準備記錄美好時刻了。
白嬌嬌也很自然地聽從建議,各種動作一說就會,眼鏡娘都懷疑她是不是專業的。
其實白嬌嬌也有接過模特的活,多少有點底子。
眼鏡娘拿著相機哢哢一頓拍,肆海沙在旁邊眼睛一刻也沒從眼鏡娘的相機上移開過,他在記憶眼鏡娘的所有操作,後麵隻要再稍微加深一下印象,應該自己也能學會了。
夕陽西下,最後一點餘暉也儘數灑落,取而代之的是晦暗,多添了幾絲陰涼。
眼鏡娘幽幽放下相機,一臉意猶未儘,白嬌嬌趕緊湊過來欣賞佳作,看著相機裡的自己,每一張都感覺能用作時尚周刊封麵,眼裡都有星星冒出了。
一個勁地誇眼鏡娘,眼鏡娘也驕傲地揚起腦袋,鼻尖翹天,白嬌嬌拿出手機和眼鏡娘互加了好友,等照片洗出來再聯係她來拿。
為什麼不用速拍成片的?眼鏡娘不稀罕這個,回去肯定要精修一番,到時候還能掛自家店裡做宣傳,雙贏!
看完落日,白嬌嬌又帶著肆海沙去了趟商場,給自己買了幾套衣服,又給肆海沙挑了兩件,肆海沙手裡頓時大包小包的,白嬌嬌雙手背後而行,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歌謠。
途徑一家兒童娛樂場所,被眼前幾台娃娃機吸引了目光,趴在玻璃上看了又看,連忙招呼肆海沙過來看。
肆海沙往裡看了看,都是些搞怪式的大頭玩偶,形狀各異,顏色各異……
白嬌嬌指著最裡麵掛著的那個白色玩偶:“這個這個,我想要這個!”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白色玩偶有點像梵高的抽象畫作,沒有臉,正麵中間鑲著兩顆鑽石一樣的彩色石頭,隨著視線轉動顏色也會跟著變化,藏在毛絨絨的羽毛裡若隱若現。
“想要的話可以直接買一個吧?”肆海沙問道。
“你不懂,能直接得到手的東西就談不上珍貴了,隻有幸苦得來的才最值得珍惜的,我有段時間經常來這夾娃娃呢,這個玩偶倒是第一次見。”
不說廢話,白嬌嬌就去兌換了兩百的硬幣,開始摩拳擦掌:“嘿嘿,今天夾個夠!你也來試試。”
肆海沙放下袋子,就那樣看著白嬌嬌各種操作,慎之又慎,表情也在不斷變化,對焦時會格外專注,偶爾能看到她舌頭舔舐上唇,又緊抿雙唇,當鉤子落下時,會隨落空或勾中露出不同的神情,鉤子上升立馬調整狀態繼續投幣。
看她旁若無人的專注力,肆海沙也想試試了,不過趁此機會應該多試驗一下那個技能,‘望氣’發動……
眼中一絲精光閃光,他看到了白嬌嬌頭上那色彩豐富的情緒波動,默默記下顏色變化之後對應的大概情緒,以後也許用得到。
不知過了多久,盒子裡的硬幣用了大半,白嬌嬌想要的那個玩偶也僅僅隻是從壁上移動到了出口附近,她深深看了眼盒子裡的硬幣,像是掙紮了許久,讓肆海沙來夾,自己則到一旁看著他。
肆海沙沒玩過這個,看了半天白嬌嬌的操作,也大概理解了,有樣學樣的投了兩枚硬幣,開始控製夾子移動,白嬌嬌在側邊給他看著,趴在玻璃上時不時指揮他夾子的方向,這著急的樣子讓肆海沙都有點緊張了,聽著白嬌嬌的話一點點移動夾子,有時也會因為沒時間了還沒對齊位置被白嬌嬌埋怨。
經過兩人的不懈努力,硬幣全花完了,結果玩偶還是沒能撈上來,整的肆海沙也上頭了,剛要去換硬幣,被白嬌嬌拉住了。
白嬌嬌臉色並不好看,但她還是擠出一個笑容:“算了,不屬於我的東西就不強求了,時候不早了,走吧。”
“你……”
“下次再來和它大戰三百回合,一定可以撈出來!”
白嬌嬌乾勁滿滿的說道。
肆海沙提起地上的購物袋,望著白嬌嬌的背影,這個女孩心思還是真猜不透啊。
之後白嬌嬌又帶著肆海沙到處逛了逛,享受人文氣息,又去了趟小吃街填飽肚子,實在逛無可逛了這才想著回去。
看了一下時間,就算現在回去也已經關門了,一玩起來就忘記時間了,難道真要在外麵過夜?
肆海沙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手上的大包小包實在太礙事了,說道:“我可以翻牆回去,之前兼職的時候我天天翻。”
白嬌嬌連忙擺手:“我才不要翻牆,不符合我的形象,要不就住外麵吧?”
肆海沙不解,他明明可以自己進去,白嬌嬌先找個賓館對付一晚,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今天被白嬌嬌說教一天了,感覺不順著她又免不了一頓說,隻好點頭同意。
就這樣兩人臨時找了個旅館住下,肆海沙這次學聰明了,出門會帶著身份證了,很順利的開了一間雙人房。
房內肆海沙已經洗漱完畢,坐在那吃著辣條,感歎這個世界的美好,這麼多新穎的美食吃都吃不完。
白嬌嬌此時也從浴室走了出來,浴巾裹著秀發,露出雪白的脖頸,穿戴整齊。
肆海沙隨意的掃了一眼白嬌嬌,接著又開始自顧自地吃起來。
“你一個人坐那吃不嫌悶嗎?”
“吃東西怎麼會悶?我還有好多小零食沒嘗過,你要一起吃嗎?”
“不了,這麼晚吃零食不好。”
說著坐到床頭拿吹風機吹起頭發。
待一切歸於平靜,房內氣氛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白嬌嬌玩著手機,腦子裡一團漿糊,這還是第一次和男生單獨開房,她自己也很震驚怎麼就鬼使神差的帶他來這了,還好是開的雙人房,希望肆海沙不要胡思亂想,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肆海沙依舊在那吃著零食,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薯片包裝,白嬌嬌玩手機都玩累了,有點困得想睡覺,但又怕肆海沙趁她睡著做些什麼,就一直和他耗著。
終於熬到肆海沙吃完了所有東西,肆海沙收拾殘局時,白嬌嬌趕緊裝睡,被子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個小腦袋。
收拾完垃圾,又去了趟洗手間,回來徑直走向那張空床,倒頭便睡。
肆海沙是睡著了,但心思活絡得白嬌嬌一下又精神了,過了會感覺肆海沙沒什麼動靜,就悄悄翻了個身,看到肆海沙裹著被子背對自己,白嬌嬌知道自己想多了,時候不早了,就這樣安心睡覺算了……
剛閉眼沒多久,就聽到對床發出動靜,應該是肆海沙翻身吧?可是又聽到了他下地的聲音,白嬌嬌緊張了,不會吧?!
臨時起意?還是蓄謀已久?
白嬌嬌此刻還是麵對肆海沙那麵的,但這個情況她也不敢輕易睜眼,隻好假意睡著,把頭又往裡縮了縮,兩隻耳朵高度警惕對麵的動靜。
良久,對麵也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響,白嬌嬌眼皮輕顫,留出縫隙觀察對麵,看到對麵被子已經被掀開,但人已經不見了,噌地一下立馬坐起來。
確定房間裡再沒第二人之後,白嬌嬌頓時臉色嫣紅,雙手擠著臉示意自己平靜下來,冷靜以後,她也好奇肆海沙深夜還偷偷出去乾嘛?難道?
好像想到了什麼,白嬌嬌又是一陣臉紅,不停拍著臉頰讓自己彆胡思亂想,片刻思索,白嬌嬌跳下床把房門反鎖,這樣就算他回來自己也能知道了。
稍微放心以後,白嬌嬌這才安心上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白嬌嬌意識稍微恢複一點,猛地睜開眼翻身去看對麵,肆海沙赫然正臥在床上休憩。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房卡不在我這裡嗎?
一連串問號在腦海炸開,但她又不能直接去問肆海沙,等他醒了再試探一下。
沒多久肆海沙也悠悠醒來,看了眼還躺著的白嬌嬌,心想肯定是昨天玩累了,於是躡手躡腳的走去洗手間。
聽到關門聲,白嬌嬌不再裝了,也坐了起來,心裡想著該怎麼問他。
肆海沙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坐在床上垂著頭的白嬌嬌:“醒了?要再繼續睡會兒嗎?”
白嬌嬌抬起頭,睡眼朦朧地看著他,頭發淩亂:“我緩緩就好了,昨晚我起床上廁所好像沒看到你啊,你去哪了?”
“可能你睡蒙了吧,我昨晚一直在睡覺哪也沒去。”
“真的?”
“嗯。”
白嬌嬌眯著眼死盯著肆海沙,似乎想靠壓力讓肆海沙心虛露出破綻,但肆海沙依舊麵不改色,就好像本來沒有的事。
難道自己搞錯了?
白嬌嬌摸了摸頭,這才緩緩起床,拿起一套昨天買的衣服要去換,這個時候房門外傳來敲門聲,好像是保潔來收拾房間的,白嬌嬌趕緊跑過去開門,手剛觸碰到門把手,看到那個鎖以後,她明顯一愣。
昨晚她反鎖時故意留了一點點傾斜,現在打死的鎖讓她確信肆海沙昨晚絕對出去過!可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又為什麼撒謊?
見白嬌嬌愣神,肆海沙吃著麵包問道:“怎麼了?外麵是誰?”
白嬌嬌回過神:“哦,是保潔,等我換完衣服就把房退了回去吧。”
“嗯,行。”
說罷繼續啃著自己的麵包。
打發走保潔,白嬌嬌這才換完衣服和肆海沙去退房,那些疑問看來隻能等下次找機會再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