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大娘用渾濁的眼睛打量著肆海沙,肆海沙也沒有不自在,早知道把門外那把躺椅搬來躺了。
“於大娘也是常年一個人過嗎?”
於大娘:“是啊,老伴走的早,小的在城裡買了房,也就逢年過節會帶著好些東西來看咱,這狗是俺孫怕咱一個人沒個照應,特意抓來陪咱的,剛來那會奶還沒斷呢,還得咱像養孩子樣拿瓶子喂,彆看它對你叫,其實它還挺懂事哩。”
“昨個俺好像看你們一大幫子人,今個咋就你一個人在外麵晃?”
肆海沙:“其他同伴都去山上開發的景區玩了,我閒不住就先下來了,尋思山裡哪有村裡好。”
於大娘:“這話錯了,不依山伴水的哪裡算村?俺就是不稀罕城裡的日子,硬要回鄉住著,村裡好,這山好,水好,吃的也習慣,還有老熟人沒事串串門,嘮嘮嗑,就是這點人也不知道哪天就走到頭了。
唉,你們年輕人有朝氣,要多珍惜,去年村尾的那個誰就過了,晚上睡過去的,這一覺,就再沒起來,也沒個一兒半女的說回來陪陪,唉。”
看得出來,這老太太是真的話癆,什麼話都能說個八九。
肆海沙又道:“那大娘在這一輩子了,有聽說過這附近發生過什麼奇事嗎?或者這深山裡有什麼奇觀?”
於大娘斜著頭,似乎在努力回憶。
良久,開口道:“雖然沒親眼見過,但俺聽那誰家說過,早年間的時候,大晚上和自家兄弟去林子裡抓土猴,不知怎的,明明是深夜,前一秒還要打燈摸瞎,眨眼皮那一片噌亮,還好一會兒,那光落在山裡,也沒個動靜,哥倆沒那膽子,第二天把事兒跟村裡人交代了。
後麵村裡商量幾個人跟著他們兄弟去翻翻,一連幾天都沒摸到一個子兒,要不是村裡也有人瞅見過,早就不跟他們胡鬨了,最後還是空手歸的,有人猜那是天星下凡,非有緣人不可見,我家小子說是什麼流星,在天上就燒完了,不然砸在山裡得天大動靜。”
“就沒見過什麼山洞或者天坑什麼的嗎?”
老太太又陷入回憶,堅定道:“山洞有,早前幾年來過一群人,他們說自己是勘探隊的,舉著旗,找到過一些大坑啊洞什麼的,不過他們說要保平安,那些個坑啊洞啊,填的填,堵的堵,早沒了,當時咱們還去撿過瓶呢。”
這回輪到肆海沙思考了,照大娘這麼說,他發現的那個天坑理應也會被發現並填埋才對,怎麼可能單獨留下這麼大一個坑,還這麼容易被他找到,裡麵還有如此詭異的事。
如果那批勘探隊是風華天的先頭部隊,怎麼可能知情不報?疑點太多,肆海沙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其中有什麼關聯。
算了,想不出乾脆就不想了,反正也解決不了。
站起身,肆海沙朝大娘拱手:“大娘,我看時候也差不多了,我該去老郎頭家吃飯了,大娘也還沒吃吧?”
於大娘撐著拐杖艱難起身,道:“也是,快晌午了,正好肚兒也打滾了,咱們一起去老郎頭家蹭頓吃的,就不做飯了。”
快走到門口時,轉身招呼:“寶福,自個兒在家看著啊,咱去老郎頭家給你拾點吃的。”
大黃在院裡搖著尾巴叫了兩聲。
“哎乖。”
於大娘這才回過身出門,肆海沙在其身後小心跟著,時刻盯著老太太的步調。
路上剛好碰到要去於大娘家的老郎頭。
老郎頭一眼就看到肆海沙和於大娘走在一塊,連忙大聲招呼:“嘿!菜都快涼了,你們不來我就自己動筷子了。”
於大娘也喊道:“老遠就聞著味了,這不剛好趕趟,今天家裡來了人,不得多做幾個菜招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