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看熱鬨的好戲,桉榆不可能錯過。
她跟著宋深趙芝蘭宋靈一起去了,趙芝蘭滿心都是昏迷的兒子,沒精力注意桉榆。
手術室外,趙芝蘭臉色慘白,平日規整挽好的發簪歪歪扭扭,發髻鬆散,昔日豪門貴婦的姿態消失不見。
倒是宋深,威嚴的臉色如常,不見慌亂。
宋靈六神無主,緊挨著趙芝蘭站著。
她看到地板磚上顯眼的一灘血跡,嚇得尖聲大叫。
宋深心情本就煩躁,不滿皺眉,“一驚一乍,怎麼了?”
宋靈捂著嘴,哭著指著地上的血,“哥哥不會······”
“住嘴!”宋深厲聲嗬斥,“你哥哥是宋家的繼承人,不會出事,彆哭了,聽得人心煩。”
宋靈忍住抽泣,緊緊握著趙芝蘭的手,趙芝蘭安撫地拍著她的手背,“沒事,彆擔心。”
桉榆的聲音像是裹著外麵的風雪,刮進趙芝蘭耳中:“爸說得對,人在做天在看,宋南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不會遭報應的。”
趙芝蘭對上桉榆含笑的眼神,心中莫名一緊。
她掐著手心,保持鎮定。
她做的那些事,難道報應應在了兒子身上嗎?
她閉上眼,默默祈禱。
宋南脫離了生命危險,從手術室轉到病房。
他已經醒了,看著病床邊的家人,露出蒼白的笑,“爸,媽,阿靈,桉榆,讓你們擔心了。”
桉榆:不,並沒有擔心。
宋深的聲音夾雜著滔天怒意,“醫生說你全身都有傷,胳膊和腿更是骨折,顱內震蕩,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人大打架了?誰這麼大膽?敢打我宋深的兒子。”
宋南看了眼冷情冷性的桉榆,眼神飄忽不定,“我借了高利貸,沒能按時還錢。”
桉榆看著他,他居然真的去借高利貸了。
趙芝蘭的瞳孔倏地放大。
像是給烈火添柴,宋深的怒意像火焰竄了起來,“好啊你!減免你的生活費,你就去碰高利貸。宋南!你真是長本事了!”
宋南一言不發,沒有把桉榆敲詐他的事說出來。
趙芝蘭滿臉不可置信,不明白平日聽話懂事的兒子怎麼變成這樣。
宋南看到趙芝蘭的眼神,並不意外。
宋深揚起一巴掌,趙芝蘭死命攔下,哭著說:“老公,小南他剛經過搶救,你就算罰他,也要等他養好身體。”
宋深一把把趙芝蘭推倒在地,“你看看你生的好兒子,都學會碰高利貸了,我每個月給他二十萬的生活費,都不夠他花,他是不是忘記之前過的是什麼日子了?”
趙芝蘭跪在地上,難堪地垂下頭,宋靈低聲哭泣,扶著她。
宋深將矛頭轉向趙芝蘭,“還有你,每天待在家裡什麼也不做,就知道擺弄花草茶,我每個月養著你,你連一雙兒女都教不好?阿雲好歹會做生意。”
桉榆臉上看熱鬨的笑瞬間變冷,他也配提她的媽媽。
趙芝蘭握緊雙拳,眼底浮現著恨意和屈辱。
她就知道,在他心裡,她永遠也不上那個死了十年的女人。
最後,這場鬨劇以宋深奪門而出結束。
趙芝蘭沒有立即懲罰宋南,而是等他身體養好之後,罰他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