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琅吐了吐舌頭。
含桃仍不服氣,從鼻子裡擠出哼聲,等將來她得了太子恩寵,賞賜定會比這更多、更好!
梳妝過後,南雪音動身向外去。
宮門外停放著一輛華貴馬車,左右皆有侍從親衛。當首的是束遇,見著她,兩眼放亮,“平日裡就覺得你好看,沒想到一打扮,更好看了!”
又對馬車抬抬下巴,“殿下在馬車裡呢,等你有一會兒了。”
南雪音走近馬車,束遇將雲紋扇門推開,於是她便見到了裡邊的太子,穿一身銀灰色圓領廣袖袍,神色平淡清冷,壓著眼角望過來時,總有一種距離感。
看了她一會兒,蕭攸瀾緩聲開口:“上來。”
南雪音乖順應是,上了馬車,坐在太子對麵。
馬車緩緩行駛,南雪音的目光時不時往他身上飄。
蕭攸瀾察覺到了,問:“看什麼?”
南雪音:“剛才束大人說我打扮了之後更好看了。”
蕭攸瀾語氣冷淡,“聽見了。”
南雪音歪了腦袋,“那殿下以為呢?”
蕭攸瀾的目光落到她的臉上,與她對視,眸子又黑又深,蘊藏著一些晦澀難言的情緒。
突然,他抬起手,將手指放到了她的唇瓣上。
南雪音一怔。
蕭攸瀾依舊神色寡淡,拇指指腹壓著她的唇角,來回摩挲幾下。
南雪音麵露疑惑,心中更是緊張——她畢竟還戴著人皮麵具!他發現什麼了嗎?
“殿下……”她開口喚他,由於唇瓣被抵著,發出的語句含糊不清,近乎嬌嗔。
蕭攸瀾終於收回手,“口脂花了。”
打量著她,問:“你很緊張?”
南雪音點點頭,並不否認,“緊張。”
蕭攸瀾盯著她。
“今日梳妝打扮了這麼久,還勞煩殿下等候奴婢。若是殿下並不覺得好看,奴婢便罪不可赦了。”南雪音道。
蕭攸瀾眉目細微舒展,低笑了一聲,“沒這麼可怕。你今日好看。”
南雪音籲了口氣,“那就好。”
她忍不住,多看了蕭攸瀾兩眼。
來到東宮這些時日,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太子露出這樣明顯的笑意。
馬車駛入街道,外邊人聲喧雜鼎沸。
沒走多遠,馬車忽然停下。
外邊束遇稟報:“殿下,前麵堵住了。”
南雪音透過車窗往外看去,街道果然被塞得水泄不通。
畢竟是康王壽宴,奉都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收了請帖的自然備了厚禮要來赴宴,沒收到帖子的也厚著臉皮要來蹭一蹭眼熟。
這會兒,高官貴人們滯留在半路上,有的掀開簾子,伸長脖子要看看究竟怎麼會堵成這個鬼樣子,也有的急性子乾脆跳下馬車指揮,甚至起了衝突,吵得臉紅脖子粗。
“不過沒事兒,”束遇笑了一笑,“殿下和豆蔻姑娘稍等。”
以他為首,親衛悍然開道。
馬車很快又動起來,無論是什麼勳爵權貴,在太子爺跟前都差了一截,隻能偃旗息鼓,退守兩側,眼睜睜看著東宮的車駕徐徐駛過。
南雪音坐在馬車內,逐漸明白了為何蕭鳴玉對太子之位如此癡迷,原來這是來自特權的致命誘惑。
抵達王府,康王親自前來迎接。
見著蕭攸瀾,他笑容慈祥,滿臉的皺紋都蕩漾開來,“你說你,每日事務這樣繁忙,怎麼還來給我這老頭過生辰!”
蕭攸瀾難得地笑:“對外您是康王,對內卻是叔叔。叔叔大壽,侄子自然要來祝賀。”
康王笑道:“你們這幫孩子都孝順!鳴玉那孩子也是早早給我送了信來,說是要回奉都看望母妃,正好今日就到了,待會兒他要來給我賀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