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一個局外人,站在第三視角審視著現在的自己,她是那麽的無力且孤獨。
接受吧,所有一切都接受吧,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也不要有任何的負擔。
她輕輕閉上眼,站在水池前的身形有些晃,幾秒後再次睜開眼睛,眼底最後一絲光彩也失去了。
她看到浴室台子上放著的白色毛巾,嶄新的,像是雪花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碰。
沈憶慈將毛巾拿過來,擰開水龍頭沾濕,抬起右側手腕輕輕擦了擦。
她轉身放了一池溫水,放水的同時,她甚至還有時間轉身去換了一件白色連衣裙。
麵料有些硬,不過躺進水裏就好了吧。
這麽想著,她脫掉鞋子,慢慢蹲下身子,最終將自己完全放進了這個溫暖的‘懷抱’中。
舒適的溫度熨帖著皮膚,前所未有的舒服,身體裏的血流速度也更快了。
她口袋裏硬硬的東西,用了點力氣拿出來,鋒利的刀片滑過指尖,溜出暗紅色的血,很快落入水裏,暈成一片淺色。
刀片怎麽會在這裏?
她完全不記得剛才拿過刀片,可在看到的時候卻沒覺得驚訝,仿佛這是注定的一步。
沈憶慈望著身上濕透的裙子,看著被鮮血染紅的那一片水域,所有的神經都摒棄,沒有疼,亦是沒有情緒,毫不留戀的劃了下去。
——
城北別墅,葉均澤回到家的時候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些。
回來的路上忍不住讓司機繞了兩圈,順著盤山公路兜了幾圈,看著窗外陷入黑暗中的景色,還有低處的燈火,總算是覺得稍微能呼吸了一些。
進門直奔廚房,拉開冰箱拿出冰涼的啤酒灌進肚子裏,本以為會舒爽一些,可刺激的液體下去,湧上來的隻有懊惱。
他在懊惱什麽?
從今晚碰見她出現在餐桌時,心裏埋藏著的那顆定時炸彈便一下爆開了。
他假裝讓自己不去留意,不去在意,可越是這樣到頭來就越發在意。
比往常加快的心跳,身體揮之不去的煩躁,都提醒著他——對麵的那個小女人正坐在另外一個男人身邊。
終於,在她說出要離開一會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了。
像是一隻撓著心口的貓突然用狠了力氣,他尋了借口跟過去,看到她站在鏡子前,沒有過多想法的將她整個人都困進了懷裏。
他那麽凶狠的質問她,可如雷的心跳和緊張到有些汗濕的手掌卻無一不再提醒著他,比起憤怒,他竟然更加想念。
太多無處訴說的情緒和委屈,好像隻有這樣做才能不讓自己那麽意難平。
從她決定離開自己的那天開始,葉均澤就想,如果不能愛就恨吧,起碼,她還記得自己。
可當他上了車,一個人靜下來回想方才發生的一切才發現,他不快樂,也不滿足,隻有後悔。
不論事情變成怎麽樣,他似乎都不忍心傷害那個小女人。
想到她燙人的眼淚,一切就不重要了,他隻是希望她別再哭了。
她像是一個局外人,站在第三視角審視著現在的自己,她是那麽的無力且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