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來個朝廷軍士兵與幾個先登上城牆的乾王軍士兵對峙,朝廷軍放出話來,皇帝已願意降了,我們不動,你們乾王軍也彆動,彆再上城牆!
於是局勢僵住,雙方都不再射箭。
“大王!”
前線指揮的李長進趕到,他手裡也有一封書信,知道了忠順親王來傳旨意。
“殿下,小心有詐。”徐誌易隻提醒一句,多餘的話沒有再說。
局勢已經很明朗了。
“他老子娘的現在才降!”夏侯信罵了一聲,馬繼讚同他,也罵道:“要降就直接開城門降了,磨磨唧唧跟個婆娘似的,明天要是談不成,不還是要打?!”
楚延的部下都紛紛讚同。
經過大半天的攻城,他們看得出來,攻破順朝京城隻是時間問題。
楚延沒有發話,目光看向四周戰場,他帶出來的兵驍悍驃勇,此刻不少人聚攏在四周,等著他這位乾王發號施令。
“能少些傷亡是好的。”
楚延說道,朝他們吩咐道:“為我寫一封書信,順道取我弓箭來。”
親衛忙去取筆墨紙硯,楚延說,讓褚明寫上:“告訴他們,要麼就開城門,要麼就按我說的做:十條寬大白布,上麵寫大字‘願降乾王’,懸掛在城牆上,並令士兵們喊出聲來,我見著後就暫時退兵,明日與他們商談。”
徐誌易聽了,不由得稱讚道:“殿下好計謀,此招能極大瓦解他們軍心,即便他們是假降,可人人都知道且說出口了,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一群莽漢將軍這才恍然大悟。
片刻後,褚明將書信寫好,綁在了箭矢上,恭敬遞了過來。
楚延拿過長弓,彎弓搭箭,隔著護城河將箭矢射進箭樓窗戶內。
等了一會,夏侯信不耐煩了,問:“官軍還不掛白布?!”
“不著急,我給了他們一刻鐘時間。”褚明道,乾王沒有詳細說多少時間,是他按自己估計寫上去。
戰場詭異的安靜下來。
離城牆遠的士兵坐地上休息,靠得近的,比如在城牆上的那幾人,就隻能穿著鎧甲繼續對峙。
挑擔填河的百姓倒是沒有停下,繼續加寬護城河上的道路。
大約一刻鐘後,一麵碩大的紅布從城牆滑落,掛在牆上,上書幾個黑色大字:
願降乾王!
城牆內外,一片嘩然,坐著休息的士兵紛紛湧上前,眯著眼睛看著遠處掛起的紅布,認清楚上麵的字後,無不欣喜若狂。
“大王不是說要白布嗎?怎用了紅布?!”有將領笑罵道。
“估計是他們覺得白布晦氣,就跟他們皇帝老子死了一樣。”
眾將都哈哈大笑,連一向穩重的褚明,此刻也不禁喜上眉梢,側耳聽了下,能聽到順朝士兵開始喊出聲,紛紛喊著說願降乾王。
這一下,即使城內想再組織守城,難度比之前大十倍。
“殿下,我們退兵?”徐誌易笑道。
“不急,其他城門呢?”
“我即刻派人去看!”
不久後,眾人確認幾個城門後掛上了紅布,朝廷有意投降,皇帝要禪位給乾王的消息,傳遍十餘萬大軍,騷動一陣接著一陣,士兵們紛紛鼓噪著,喊乾王萬歲。
楚延這才下令:“鳴金,收兵!”
掛紅布不止是要城內的人知道,還要讓他的士兵知道,一旦城內反悔,士兵們就會覺得自己被耍了,再上戰場時就會憋著一股氣,欲要發泄出來。
當然,這股氣要是用不好,就容易演變為劫掠、屠城。
馬繼嘿嘿笑道:“便宜他們了,再晚一兩天投降,我們就殺進城裡,還跟他們談什麼?”
“殿下愛惜士卒,理當如此。”徐誌易道。
“和他們談?不不,不用談。”
楚延笑起來,搖了搖頭,說:“隻要城內還有聰明人,今晚就該開了城門!”
馬繼眼前一亮,忙說:“大王,今晚我率人守在幾個城門外,門一開我就殺進去!”
楚延點頭,說:“隻占了城門就行,彆往裡走。”
銅鑼聲很快響起,圍在城牆四周的乾王軍緩慢退兵,登上城牆的幾人也一步步後撤,從梯子返回地麵。
楚延記得他們,跟李長進說道:“那幾個上城牆的人雖未戰鬥,可也活了回來,按先登給他們記功。”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