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很尷尬。
但沒有絲毫的猶豫,在對麵那名吐蕃兵還懵懵懂懂的時候,趙懷安已經欺身上去,捂住嘴,用牛骨匕戳進了對方的心眼。
一擊斃命。
但瞬息解決了這名“意外”後,趙懷安甚至都不敢呼吸,緊張地看向帳篷裡。
帳篷中,黑漆漆的一片,隻有此起彼伏的鼾聲和磨牙。
這個時候,趙懷安才緩緩呼出氣,然後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腥臊味,辣得眼睛都有點疼。
努力控製住反胃,趙懷安抑住狂泵的心臟,揮了揮手,隨後鮮於嶽等人魚貫而入,接著就是一陣陣悶哼聲。
這處帳篷不大,頂多就有十人,趙懷安這邊一人盯一個都還有剩的,所以這些吐蕃兵都是差不多同一時間被割破了喉嚨。
吐蕃人的第一處軍帳,利落解決,開門紅。
就在眾人準備如法炮製的時候,忽然一個吐蕃兵從轉角處出現,就在帳篷邊掏出小鳥準備放水。
可鳥還沒遛,忽然就看到營地內一群人,不過趙懷安他們披著吐蕃人的甲胄,所以這人一開始還以為是下午出去的同伴們回來了呢。
於是就開口哼了句,但趙懷安不懂吐蕃話,好在旁邊的孫泰接過,嘰裡咕嚕的喊了一句。
但這吐蕃人也不是傻的,聽那聲音就有點陌生,忽然看到眼前這群人竟然拔出了刀,腦子一下子清醒了。
可就在他要大喊時,趁機上前的鮮於嶽一把拉住他,然後一刀攮在胸口,乾淨利落。
聽著吐蕃兵臨死前的哀嚎,趙懷安沉聲對眾人:
“老六、孫泰,你們跟著我,其他人都衝入帳篷裡,不要管,見著人就殺!”
說著,趙懷安帶著趙六、孫泰二人直撲營地最中間的主帳。
到底還是要真刀真槍的殺一場。
……
趙懷安一瘸一拐,越走越快,隨著他的下令,營地終於亂了起來,尖銳的哀嚎聲撕開寂靜,前方中帳的鼾聲也戛然而止。
他沒有從帳篷口進,而是帶著趙六、孫泰繞到了一邊。
邊上的孫泰一刀劈開帳篷,然後在帳內的驚呼中跳了進去。
這份悍勇果決,倒是讓趙懷安多看了一眼。
武藝可以教,但這份殺性悍勇卻是難得,這孫泰有成為武士的潛力。
孫泰鑽進去後,裡麵就已經到處在喊,接著是孫泰的怒吼,吐蕃人的哀嚎,金鐵相交,筋骨催斷。
趙懷安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去援助,而是側耳聽著,直到孫泰的吼聲越來越悶,再不猶豫衝了進去。
一進來,帳篷內黑漆漆的,勉強看到地上倒了三個,一個吐蕃的武士,舉著一把短刀在大聲呼喊。
而孫泰此時則被兩個披著皮襖的吐蕃大漢壓在地上,瘋狂掙紮。
而摁住孫泰的兩個吐蕃大漢也著急,大聲對後麵的同伴喊叫,他們沒有趁手的兵刃。
但他們沒想到又衝進來一個鐵甲兵,看著此人同樣穿著自家的紮甲,兩人絕望大吼。
趙懷安一刀劈過,直接劃過一人的喉嚨,溫熱的血噴在了衣甲上。剩下的那個吐蕃人要起身,又被趙懷安一刀劈在了鎖骨上。
刀刃卡在骨頭縫裡,趙懷安抬腳踹倒那人,拔出刀來。
踱步到孫泰前方,趙懷安虎步橫刀,身後趙六進來,將地上的孫泰給扶起。
三人前後成三角,死死的看著帳篷內剩下的吐蕃人。
作為敵軍中帳所在,這裡的吐蕃人是最多的,足有十幾人,但可惜因為倉促間無法披甲,隻能隨手撿起兵刃,就這,還有幾個是拿著大棒骨頭的。
趙懷安行動不便,隻能緩慢壓上,身後二人也步步緊跟。
氛圍凝重壓抑。
忽然,兩個吐蕃人持刀高位下劈,趙懷安主動迎擊,敲掉了敵刀,身後趙六探出長槍,捅在了那吐蕃人的肚腹上。
而趙懷安在打掉這一刀後,肩膀上就中了一刀,但吐蕃人的鐵甲工藝精湛,這一刀直接就在甲片上劃過卸了力。
趙懷安橫刀斜撩上去,一刀就掀掉了這人半張麵皮,露出白森森的牙床。
此時,趙懷安看到不遠處的吐蕃貴族像是要跑,就要去追。
可誰想已經躺在血泊中的吐蕃武士死死抓住趙懷安的牛皮靴,就這樣瞪著,不鬆手。
後麵的孫泰已經緩過勁了,衝過來一刀斬斷了這人的手,冒出森然的骨頭渣子,僅有皮肉綴著。
此時,帳篷內血腥氣彌漫,踏過五具屍體,趙懷安三人步步緊逼。
僅剩的十名吐蕃人被壓得步步後退,彼此之間擠做一團,呼吸越來越重。
忽然,此前還一瘸一拐的趙懷安忽然衝刺,仗著身上的甲胄,不管不顧就衝進了吐蕃人的隊伍裡。
沒有任何騰挪餘地,周遭都是刀,打在趙懷安的鐵甲上森森作響,趙懷安自己也發了瘋似的將刀亂舞。
這一刻,有無甲胄直接決定了勝負。
能和主將在一個營帳內,這些吐蕃武士戰力自不用說,出自苦寒高地也不怕死,但他們真的沒辦法和趙懷安搏命啊。
趙懷安從頭到腳披了三層甲,外是柳葉劄甲、再是鎖子甲,最後一層還有一件皮甲,連兜鍪還配唐軍的鐵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