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的邀請似乎有些突兀,薑玄還是毅然決然地拋開疑慮。
暮色四合。
薑玄決定再一次召開家庭會議,而與會者多了四個美婢和陸殤。
“我簡短的幾句。”中堂的正廳內,薑玄坐在首位,其餘人圍坐在兩邊和下方,“咱們府上窮,這是我當家主的無能,但現在我決定要扭轉局麵。”
“人話。”陸殤撥弄著火盆子裏的木炭,又加了幾塊進去。
“脫貧致富。”薑玄尷尬一笑,“大家都,有什麽好點子可以提出來。”
“哥哥,賣烤魚。”秀兒率先提議,從山穀到長安,她尤為喜歡哥哥烤的魚。
“你是因為自己想吃嗎?”柔娘不客氣的否決道。
四個美婢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家庭活動,現在她們簡直愛死了這裏的一切,輕鬆的氛圍,沒有難伺候的主子,甚至有時還能吃到家主親自下廚做的飯,這對她們來非常的不可思議。
“陸伯你有什麽想法?”薑玄見狀,隻能詢問這個神秘而不太老的老人。
陸殤遲疑半晌才:“營生不賺錢還苦人,不適合你,既然你選在西市,那就幹脆弄個酒肆。”
“但隻有酒肆會不會太單調了,畢竟碩大的西市酒肆隨處可見。”薑玄點點頭,這個想法跟他的設想不謀而合。
最重要的是,他能做出全大唐都沒有的酒,唯一擔心的就是成本問題。
“你們昆侖神山可有與大唐不一樣的酒?”陸殤一針見血地問。
“陸伯,這還真有。”薑玄一愣,“就是做出來成本比較大,怕是不容易賣出去吧。”
“子,這你就錯了。”陸殤笑了,他的容貌雖然飽經風霜,歲月偷走了他大半的黑發,但他的笑容卻極富感染力,肥如毛蟲的濃眉一挑,“你不了解大唐,你也不了解長安,你更不了解西市。”
“為何這麽,難道我不該考慮成本問題嗎?”薑玄疑惑問。
“隻要你能拿出好酒,在長安,在西市,會有大把的人來買。”陸殤豎起一根粗糙的手指頭,晃了晃,“錢不是問題,你無法想象那些來自西域的客商家底是多麽的豐厚,你也太瞧長安城裏的有錢人了。”
“如果價格不是問題,那我不再擔憂。”薑玄坦承,“明日我們就行動起來,先敲定店址問題。”
“算你有點魄力。”陸殤,“如今的下雖然百姓連肚子都吃不飽,但這並不影響有錢人的娛樂消遣。”
眾人散去後,薑玄照例獨自領著花繞著宅子巡視了一番,下午時分色陰沉,此時抬頭望去,星星似乎更亮,好似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皇帝似乎對於他的貢獻並沒有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但薑玄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大的功勞不可能僅僅賞賜給他一間府邸和四個美嬌娘。
在此之前他需要賺更多的錢來維持府內開銷,更重要的是,就如同他對陸殤的,他對西域以及更遠的那片大陸上生存著的人們感興趣。
所以,在西市開一間酒肆恰到好處。
酒肆怎麽開,怎麽運營,他已經有了大致的方案。
別的行業不好下手,但是在大唐開一間與眾不同的酒肆,很簡單。
三日後。
落日的餘暉,映紅了平原上這座龐大的城池。
“郎君。”柔娘眉頭緊蹙,很是疼惜的摸著他的鼻梁骨,這裏的淤青剛剛褪去,“去了不要跟那些貴族子弟發生矛盾,咱服個軟,別再帶著一身傷回來。”
“服軟?”薑玄把額頭處幾縷調皮的發絲重新塞進頭頂的揪揪裏,他實在很討厭遮住額頭的發型,“打不過也得打,但又不能什麽都不顧,放心吧,跟他們打了這麽多次交道,雖然一直處於下風,可那也隻是些皮外傷。”
薑玄慢條斯理地跟她話別,吻了一下她的手,逗得柔娘高聲大笑,“回屋去吧,外麵冷。”
當他剛邁出大門時,程府的馬車疾馳而來,薑玄氣定神閑地走到馬車旁,鑽了進去。
平康坊,大唐最出名的紅燈區。
文雅點,就是大唐首都的娛樂休閑文化產業聚集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