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萊覺得可能是自己表達得有些問題,換了個詞:“看上去挺不羈的。”
“放蕩不羈?”喬樂曦想了想,“其實我覺得前兩個字更適合他。”
孟萊說不下去了,試探著問:“樂曦,你是不是對江聖卓有意見啊?”
喬樂曦一臉天真無辜:“沒有啊。”
孟萊欲言又止:“樂曦啊,你們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就不喜歡他?”
喬樂曦猛地睜大眼睛,眨了幾下:“哈,別開玩笑了,我怎麽會喜歡那個家夥!”
孟萊疑惑:“為什麽不會啊?”
喬樂曦這次很認真地想了想才慎重地給出答案:“太熟了,下不去嘴。”
聽到這個答案孟萊的臉忽然紅了,但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可以喜歡他嗎?”
喬樂曦重新閉上眼睛,語氣平靜無波:“可以啊。”
這句話她從小到大聽了幾百遍,每一個她身邊的女孩都會問她這句話,她甚至懷疑她們當初接近自己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耳邊隨即響起孟萊透著驚喜的聲音,喬樂曦雖然沒睜眼但可以想象到她那雙閃著欣喜的眼睛。
“真的?樂曦你太好了!”
這句話說得喬樂曦莫名其妙,為什麽每個看上江聖卓那個二貨的女孩都跑來問她的意見呢?難道她是他媽嗎?
孟萊看著喬樂曦興致缺缺,也不好表現得太高興,收起笑容轉而關心起她來:“樂曦啊,怎麽我看你對任家明都不怎麽熱情啊,你們不是在戀愛嗎?”
喬樂曦老實地回答:“不知道。”
其實她最近正在找理由打算甩開他。
那個時候江聖卓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她做媒,往她手裏塞情書禮物,嘴上還吊兒郎當地說:“巧樂茲,我有一哥們兒喜歡你,人特好,你就答應了唄?”
每次都這樣,喬樂曦被煩得不行,索性答應,但對對方並沒有所謂的青春期的悸動,最後的結果總是以她的挑剔結束。
後來,江聖卓和孟萊似乎相處得不錯,沒有大張旗鼓地宣布在一起,卻能讓人一眼看出那一絲小曖昧。
喬樂曦也沒去問他們是不是在一起了,她不好奇也不關心。
其實這並不是江聖卓第一次搶她身邊的女孩,從幼兒園開始,江聖卓除了自己挖掘美女資源,另一個渠道就是挖掘她身邊玩得好的女孩,一個都沒放過。
再後來,喬樂曦便在他們的約會中夾在中間扮演各種角色,丫鬟、馬夫、小醜、陪客、和事佬……
那個時候她剛又找了個理由踹了江聖卓的一個好哥們兒,實在不想做電燈泡,便開始拒絕出席,但江聖卓每次都不放過她。
喬樂曦每次跟在他們身後都覺得自己是在浪費光陰蹉跎歲月,每隔一段時間江聖卓轉過頭對她扮鬼臉的時候,她都恨不得上去踹他幾腳,但礙於孟萊在場,她也不好做得太明顯。
那段時間,喬樂曦總是頻繁地做著同一個夢,夢裏善意的起哄聲不絕於耳。喬樂曦坐在教室的座位上,無意間從窗戶往外看,笑眯眯地看著那兩個身影。
孟萊紅著臉羞澀地看著江聖卓,江聖卓倒是對周圍的人和起哄聲不在意,一臉明朗的笑容,半垂著頭和孟萊說話。
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喬樂曦每次回憶起那段青蔥歲月眼前總會閃過一個又一個和他們倆有關的場景。
幽靜的校園,飄雨落葉中的幹淨少年和少女,被微風吹起的白襯衫和裙角,騎著腳踏車在樹蔭下穿行的身影,青春飛揚的麵孔,眼裏濃得化不開的寵溺,青澀而朦朧的感情……
這兩個家夥,就這樣沒心沒肺地霸占了喬樂曦最單純最美好的那段時光。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她開始討厭孟萊,年少的她曾經在日記本裏寫下這樣一段話:
我的朋友通過我認識另一個朋友,然後,他們情深似海,我卻被排擠在外,那種感覺很難受。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她的難受不隻是因為這個。
再後來江聖卓和孟萊手牽手奔赴大洋彼岸,沒過多久喬樂曦也去了,盡管孟萊再三邀請,但她還是沒和他們申請同一所學校。
到了美國,喬樂曦從沒主動和他們聯係過,那幾年也是她和江聖卓的空白期。
江聖卓聽了她的話,愣了一下,表情語氣都沒有半分波瀾:“回來就回來了唄。”
喬樂曦猛地翻身起來,仔仔細細地盯著他,想從中發現一絲的情緒波動:“你在我麵前不用裝。”
喬樂曦肯定,江聖卓對孟萊是不一樣的,江聖卓的風流成性也是在和孟萊分手後愈演愈烈的。
江聖卓莫名其妙:“我裝什麽了?哎,為什麽我覺得她回來了,你就這麽不歡迎呢?當年你們倆不是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你還特地跑來警告我,讓我好好對她,怎麽一轉眼才幾年的工夫,你就變了?”
喬樂曦把頭埋進被子裏,被子上沾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才悶悶地回答:“沒,我隻是悼念我那被狗吃了的青春,都被你們倆給糟蹋了。”
那些邀上三五好友,說些不三不四、不著邊際的話,看些沒心沒肺、不痛不癢的碟,然後再胡吃海喝、舉杯把盞,不管不顧、不可收拾的瘋狂日子,再也一去不複返了。
江聖卓白她一眼:“嘿,這話說的,你自己數數,你踹了我多少哥們兒!”
喬樂曦立刻反擊:“你還敢說,你怎麽不數數你糟蹋了我多少姐們兒!”
“……”
兩個人鬥了幾句嘴,之前沉悶的氣氛一掃而光。
兩個人正鬧著,江聖卓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對喬樂曦擺了個哭臉。喬樂曦湊過去一看,立刻就高興了,一臉的幸災樂禍。
江聖卓歎了口氣接起來。
“媽,這麽晚您還沒睡呢?
“闖禍?哪能啊,我最近乖著呢,您就放心吧,不信您問我哥。
“哪有的事兒啊,您聽哪個兔崽子胡說八道的,他沒事兒咒您兒子,您沒上去給他倆嘴巴子啊?
“什麽?這周回家吃飯?不行啊,我最近挺忙的。
“您怎麽這麽說您兒子啊,您是不是我親媽啊,我沒亂搞男女關係……誰?誰家的女兒?您可算了吧,她長得比我都壯,兩個我都打不過她……還有誰?不記得了,真不記得了……哎,別,您可千萬別讓她來……哎喲,媽,您兒子要學曆有學曆,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材有身材,要事業有事業,您還怕找不著兒媳婦啊……那等過段時間再說吧,我聽是不是我爸回來了,您快去伺候他吧,我先掛了啊,拜拜。”
江聖卓掛了電話終於鬆了口氣,轉頭一看就樂了,一轉眼的工夫喬樂曦就趴在病床上睡著了。
他輕拍了她兩下:“要睡回家睡去!在這兒窩一晚,你明天得跟我一樣殘廢了。”
喬樂曦忽然彎起嘴角,笑眯眯的,口齒不清地回答:“那正好啊,我們倆湊一對。”
江聖卓忽然愣住了,之前臉上不正經的笑容全部斂起,半天才使勁晃了她幾下:“你剛才說什麽?”
喬樂曦迷迷糊糊地拍開他的手:“走開!江聖卓你再吵我,我就告訴你爺爺你又逃課和葉梓楠他們去打球了。”
江聖卓撲哧一聲笑出來,捏著她的鼻子小聲地教訓:“小東西,就知道告狀!”
喬樂曦揮開他的手,翻了個身再次睡了過去。
大半個月後,終於獲準出院的江聖卓把自己打扮得風流倜儻,哼著小曲兒出現在辦公室。秘書處新來的一個小姑娘還處在江氏綜合征的早期,一臉迷戀兼兩眼粉紅泡泡,還興奮地對旁邊的杜喬叫喚:“江總回來了!”
杜喬扶額,這個上司可是個麻煩角色。別看這個男人平日裏總是笑容滿麵,玩世不恭,看上去不是一般的不正經,除了獵豔就是約會,其實就是隻披著羊皮的狼,談判桌前這樣子的他卻能殺人於無形,思路清晰,言辭犀利,勢如破竹,令對手措手不及,偶爾有不明真相的人冒犯他,他也會順勢上前鞭屍,絕不手軟,還有就是,他的手段,很特別。
晃了會兒神,杜喬很快收起思緒,拿起桌上的文件進去找江聖卓簽字。
同樣剛上班的喬樂曦剛踏出電梯就被關悅拽進她的辦公室,辦公室的內部結構都是相同的,不同的是關悅的老公謝恒在裏麵擺滿了綠色植物,美其名曰防輻射。
喬樂曦第一次踏進來的時候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門上的名牌,嘀咕著:“我沒走錯啊,怎麽跟進了花草市場似的。”
為這個,關悅被喬樂曦笑話了不知道多少回。
關悅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最近有情況喲?”
喬樂曦歎了口氣,她就知道瞞不住。
關悅湊過來:“其實齊澤誠怎麽說也算是一表人才事業有成,年紀輕輕就做了技術總監。他可是咱們工程部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技術總監啊,雖然和你身邊的那些子弟不能比,但那也是書香門第啊,你怎麽就不動心呢?”
“動心啊,”喬樂曦半真不假地說了句,忽然又問,“你說齊澤誠最近是受什麽刺激了,怎麽突然看上我了?”
關悅拍了她一巴掌:“人家從你進公司開始就暗示你對你有好感了好吧?隻不過你一直裝瘋賣傻不接招,人家逼不得已隻能明示了!”
喬樂曦搖頭晃腦,苦著一張臉:“哎,辦公室戀情最麻煩了!真是一朵爛桃花!”
從關悅那裏出來,喬樂曦就看到辦公大廳裏的同事看著她莫名其妙地笑,笑得她心裏發毛。
她正奇怪呢,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被震住了,裏麵滿滿一辦公室的香檳玫瑰,她愣了幾秒鍾,眨眨眼睛,反應過來後猛地關上門。
喬樂曦看著隔間裏低著頭偷偷笑的人一陣無語,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會有人用這麽低級的辦法追女孩子呢?他真該去跟江聖卓學學到底怎麽討女孩子歡心。
她轉過身,笑著問:“姑娘們小夥子們,有喜歡花的嗎?喜歡的話就進去隨便挑啊。”
眾人看著她,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沒人動。
喬樂曦一臉惋惜:“這樣啊,沒人喜歡啊,那我隻能丟到垃圾桶裏去了。”
這句話一出,年輕的男孩子女孩子蠢蠢欲動,沒一會兒工夫,滿屋的玫瑰就沒了蹤影,畢竟滴著露水的鮮花魅力比較大。
進了辦公室,打開窗戶通了會兒風,喬樂曦才坐進去。
到了下午,她就覺察到不對勁了,頭又漲又疼,邊打噴嚏邊找紙巾擦鼻涕,掀開衣袖,紅色的斑點已經起來了,又紅又癢。
正彎腰在抽屜裏翻藥,就接到了江聖卓的電話。
“巧樂茲,今晚有個電影首映,我正好有票,帶你去看吧!美女帥哥雲集喲!”
喬樂曦又接連打了幾個噴嚏,甕聲甕氣地回答:“不去,你自己去吧!”
江聖卓笑嘻嘻的:“喲,怎麽了這是,怎麽脾氣這麽大,感冒了?”
喬樂曦翻了半天都沒找到藥,身上又癢,脾氣自然不好:“你怎麽這麽貧,沒事兒我掛了啊,忙著呢!”說完便掛了電話。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藥盒子,打開一看竟然是空的。
她仰天長歎,天要亡我啊!
她看了看電腦上的圖紙,又看了看時間,一咬牙,繼續埋頭工作去了。
下了班她打算趕緊打車回家吃藥,剛走出辦公大樓,就被齊澤誠叫住了。
“樂曦,花收到了吧?我今天在外麵忙了一天也沒來得及問你,你還喜歡嗎?”
喬樂曦拿紙巾捂著鼻子,遮著臉,頭暈暈的,渾身發癢,實在沒心情和他寒暄,回了句:“喜歡,真是謝謝你了。”
說完轉身就走,我謝謝你!我謝謝你祖宗十八輩!
誰知齊澤誠還沒完沒了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
喬樂曦掙紮了幾下無果,那點所剩無幾的耐心終於被磨光,不顧平時的形象,猛地轉身,隻想罵人。
她這猛的一轉身,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似乎真的有星星在衝她眨眼睛,還沒開口,就有一隻手臂握上了齊澤誠的手腕,迫使他鬆了手,緊接著那隻手扶了她一下。
耳邊是吊兒郎當的調調:“怎麽著,哥們兒,光天化日的,何必為難女人啊?”
喬樂曦從沒覺得江聖卓的出現這麽讓她歡喜。
齊澤誠皺眉看著江聖卓,又看看喬樂曦:“江先生?”
江聖卓雙手插進褲袋,閑閑地站著,特別倨傲地問:“你誰啊?”
齊澤誠微笑著做自我介紹:“江先生不記得了?幾個月前我們合作過的。我是樂曦的同事,工程部的技術總監齊澤誠。”
喬樂曦心裏清楚,江聖卓怎麽會不記得,他根本就是看齊澤誠不順眼,故意讓他難堪。她越來越難受,不想再糾纏下去,拉著江聖卓的衣袖:“快走吧。”
江聖卓還沒什麽反應,齊澤誠卻不樂意了,再一次拉住喬樂曦:“樂曦……”
江聖卓看著樂曦拿紙巾捂著大半張臉,再看著齊澤誠,一下子火了:“你怎麽還沒完沒了了?”
齊澤誠開口解釋:“江先生別誤會,她是我女朋友。”
喬樂曦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抬起頭睜大眼睛看著他,一臉的不可思議。
江聖卓不怒反笑,一張三月桃花臉迎風招展,卻沒半分暖意:“她是你女朋友?哈哈……”
喬樂曦惱了,瞪了齊澤誠一眼:“神經病吧你!”
說完轉身就走。
齊澤誠本想跟上去,卻被江聖卓的眼神製止住。
上了車,江聖卓也不著急開車,半側著身子,戲謔著開口:“您這是幹什麽啊,遮著半張臉,猶抱琵琶半遮麵嗎?”
喬樂曦白他一眼,邊在椅背上蹭邊推搡著他:“少說廢話,快送我回家!”
江聖卓笑嘻嘻地轉過身,忽然看到她露出的一截手臂,一下子斂了笑意,拉過她的手,卷起衣袖看了兩眼,喬樂曦掙紮著要收回手臂。
他忽然伸手扯下她手裏的紙巾,發現她原本白皙的小臉此刻又紅又腫。
江聖卓皺著眉問:“你怎麽這個時候過敏啊?花粉的季節早過了啊!”
喬樂曦搶回紙巾,重新遮住臉,咬牙切齒地回答:“都怪剛才那個渾蛋,沒事兒送我花!”
江聖卓無語:“那你還敢在那地兒待!”
喬樂曦也委屈:“我哪兒知道就那麽巧,我還想著沒準我對那花不過敏呢!”
話音剛落,他忽然探過來一隻手摸上她的額頭,手心溫暖幹燥,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喬樂曦還在出神,江聖卓忽然收了手,繼而整個身體靠了過來,壓著她的腦袋貼上了他的額頭。
狹小的空間,呼吸相聞,平添了些許的曖昧和溫柔,竟有些耳鬢廝磨的意味。
他的額頭微涼,貼著她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撫慰著她的躁動。
喬樂曦一動也不敢動,似乎一動就能碰觸到江聖卓的唇,她抓緊手裏的紙巾,本來難以忍受的刺癢也沒那麽難受了。
過了幾秒鍾,江聖卓放開她,口氣不善:“燒成這樣還不去醫院!我看燒成白癡誰養你?!”
喬樂曦還停留在剛才的震驚中,過了半天才嘀咕著:“反正又不要你養,你操的哪門子的心啊……”
江聖卓黑著臉發動車子,剛開了幾百米,喬樂曦就叫喚:“哎,錯了!這才幾天啊,你就不記得我住哪兒了!剛才那個路口右轉,你直行幹什麽?”
江聖卓瞪她:“你這個樣子再吃藥都晚了,快去醫院看看吧!”
喬樂曦抗議:“沒那麽嚴重,我回去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不去醫院!”
江聖卓無視她的反抗,一路把車開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正是下班的時候,江聖卓性子急,直接跨過正常流程抓著她直奔樓上。喬樂曦邊打噴嚏邊叫喚:“哎,你得掛號啊,你去哪兒啊,還沒掛號呢!”
到了三樓,他帶著她直奔某個科室,看樣子帶著很強的目的性,不像是耍渾,喬樂曦也就隨他了。
推開門,原本伏案疾書的男醫生一臉詫異地抬起頭看過來,接著笑起來:“你怎麽來了,我剛準備下班。”
喬樂曦跟進來看到這一幕,眨眨眼睛,好帥的醫生啊,文質彬彬的。
江聖卓一把把她推上前去:“她過敏。”
那個醫生站起來,一襲白袍襯得整個人玉樹臨風,檢查了幾分鍾,又問了幾個問題,雖然喬樂曦現在整張臉腫得像個豬頭,又打噴嚏又咳嗽還流眼淚,簡直狼狽至極,卻很耐心地配合著這個帥帥的醫生。
喬樂曦在心裏感歎著,真是一個極品啊!
檢查過後確定沒什麽大礙,男醫生邊低頭開藥邊認真詢問她是否對藥物過敏。喬樂曦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好看,嘴角不斷翹起,邊左撓撓右撓撓邊衝著江聖卓使眼色。
江聖卓站在旁邊無言地翻白眼,順帶表示對她的鄙視。
後來男醫生把藥單交給江聖卓:“好了,去拿藥吧!”
江聖卓看著手上的紙:“這就完了?她還發著燒呢!”
醫生的視線在江聖卓和喬樂曦之間來來回回轉了幾遍,才笑著說:“你實在不放心就打點滴吧。”
於是喬樂曦因為江聖卓的一句話挨了一針。
喬樂曦透過門縫看到江聖卓站在門外和那個醫生說了半天話,後來又聽到兩個人的笑聲,然後便看到江聖卓推門進來。
她打了半瓶點滴,症狀慢慢下去了,也有了精神,逗著江聖卓:“哎,剛才那個醫生,你很熟啊?”
江聖卓在旁邊無聊地翻著報紙:“嗯,以前留學的時候認識的。”
喬樂曦笑眯眯地套他的話:“很少見到醫生長他那麽帥的!叫什麽名字啊?”
江聖卓一臉的不樂意:“我也很帥啊,怎麽就不見你誇誇我呢?”
喬樂曦切了一聲:“你能和人家比啊?人家是白衣天使,救死扶傷,你是辣手摧花,對了,上次你說什麽來著,對!製服誘惑!”
“怎麽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一無是處啊?”江聖卓的臉色不自覺地冷了幾分。
喬樂曦小心地哄著:“沒,這不是你們倆不是一個型的嗎?其實現在你這種壞壞的桃花男最受歡迎了……快說,他叫什麽名字啊?”
江聖卓哼哼了兩聲,對她的奉承算是滿意了,才吐出一個名字:“溫少卿。”
喬樂曦一臉迷戀:“連名字都這麽溫潤如玉,真是太難得了。”
江聖卓轉過頭認真地看著她,微微一笑:“其實,無論我說什麽名字,就算是阿貓阿狗你都會這麽評價吧?”
喬樂曦撇撇嘴,被他看穿了。
從醫院出來,喬樂曦才覺得餓了,踢踢江聖卓:“哎,我餓了!”
江聖卓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慢悠悠地配合著她的步速,閑閑地回答:“你去吃溫少卿啊。”
喬樂曦趔趄了一下,江聖卓及時伸手扶住,輕飄飄地睨了她一眼。
喬樂曦睜大眼睛瞪著他,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那麽小氣啊?”
江聖卓淺淺地勾著唇角,目視前方陰陽怪氣地借題發揮:“對啊,我又小氣,還不溫潤如玉,名字又俗。”
喬樂曦開始對他拳打腳踢耍無賴:“江聖卓!我餓了!你快帶我去吃飯!”
江聖卓長手長腳地抵擋她的攻擊,兩人打了一路,直到上了車才休戰。
最後江聖卓到底帶她去了一家常去的私房菜館,等吃飽喝足了,喬樂曦上了車就開始呼呼大睡。
車子緩緩停在喬樂曦家樓下時,她還沒醒。
江聖卓摸摸她的額頭,感覺到燒退了才輕輕拍了拍她:“哎,到家了。”
喬樂曦被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著他的臉一臉迷茫,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
然後閉上眼睛繼續睡。
江聖卓又拍拍她:“你哦什麽啊,趕緊下車回家睡去。”
喬樂曦這次連眼睛都沒睜:“江聖卓,我沒力氣了,你背我上去吧,鑰匙在我包裏。”
江聖卓立馬拒絕:“你那麽沉,背你要收錢的,快下來自己走!”
折騰了一個晚上,喬樂曦真是太累了,倒是願意出錢:“錢包也在包裏,隨便拿。”
“老子無價,你請不起!”江聖卓扯著她的頭發阻止她繼續睡。
她半睡不醒的,打了個哈欠,甕聲甕氣地軟著口氣:“江總,你別那麽小氣嘛,咱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還不能讓你背我一回嗎?你看你哪回落了難找我救你我沒去啊,我們做青梅竹馬的,不就是講究個互相幫助嗎?”
江聖卓內心狂喊:你哪回救我沒從我這裏撈個盆滿缽滿啊!
江聖卓一邊腹誹一邊認命地打開車門繞到副駕駛去背她,碰上這麽個小女子,他也不得不認輸。
知道趴在江聖卓的背上,她才露出大尾巴狼的本性,揪著他的耳朵問:“小卓子,我是不是一點兒都不沉啊?是不是?是不是啊?”
念著念著又睡著了。
江聖卓一愣,哭笑不得。
他背著她上電梯進門,最後把她放到床上。
一碰到床,喬樂曦就自動自發地縮進被子裏,一臉滿足。
江聖卓看著她沉沉地將臉埋進枕頭裏,才收起一臉的嬉皮笑臉,麵無表情,嘴角微沉。
當年他年少頑劣,不知道花粉過敏會那麽嚴重,本來隻是鬧著玩兒的,誰知道後果那麽嚴重。
當有人匆匆忙忙地跑來告訴他喬樂曦不舒服的時候他還沒當回事,等他來到教室看到趴在桌上渾身又紅又腫的喬樂曦時才慌了。
那個時候喬樂曦已經昏迷不醒了。
他也是像今天這樣把她背在背上,送她去醫院,邊看著她垂下來的胳膊上的紅色斑點邊自責,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了。
好在後來她沒事,當然他也少不得挨了一頓打。
第二天他一瘸一拐地去醫院看她,她還沒心沒肺地坐在病床上笑話他。
他把藥放下,又倒了杯水放在床頭才離開。
剛坐進車裏,就接到了李書瑤的電話:“聖卓,我剛錄完節目,你方便過來接我嗎?”
江聖卓沉吟了一下:“今晚我還有事,改天吧。”
李書瑤也是聰明人,見慣了風花雪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禮貌地道別後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他也不著急開車,又打了個電話。
“白叔,久不聯係了,最近生意好嗎?”
“江少?哎喲,你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您看您這話說的,您賺了我的錢,我就不能給您打電話了?”
“我何德何能賺得了你的錢啊?老爺子近來身體可好?”
“老爺子身體硬朗著呢,揍起我來一點不費勁!”
兩個人打著太極,一個不往正題上繞,一個也不著急問。
“你又開玩笑,老爺子哪裏舍得動你一下啊!”
“哎,白叔,聽說您手下有個叫齊澤誠的技術總監?”
“是有這麽個人,江少是什麽意思?”
江聖卓繼續打哈哈:“沒什麽意思,隨便問問,要不我們改天出來聊聊?”
“行啊,那就這麽定了!”
江聖卓轉頭看了一眼那個窗口,發動車子離開。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