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樂心裡想的卻都是上輩子的遺憾,依舊都無法忘記上一世妻子臨終前的眼神……
她隻是想臨死前要一個擁抱,僅此而已,卻臨死都沒能如願,被陳樂無情拒絕了……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又下起了大雪,陳樂動的感覺,整個人都快要仿佛失去意識了!
天還是黑的,他內心期盼太陽早點出來,還能夠緩解緩解。
否則今天晚上怕是要凍死在外麵,更不會奢望宋雅琴會心疼他!
因為連他自己都知道,不配被原諒,做的孽太深重了。
“咯吱……”
就在陳樂被凍的仿佛看到自己太奶的時候。自家的房門居然被推開了,但卻不見人影。
隻是傳來了一道很冷淡的聲音。
“趕緊進屋吧……彆在那裡裝模作樣了!”
宋雅琴說完之後便轉身又進了屋子,她不敢真的把陳樂晾在外麵,否則要把他給弄急了的話,怕是今天晚上都沒個消停。
陳樂聽到之後眼睛一亮,拔起僵硬的雙腿,步履蹣跚的朝著屋子裡走去,甚至連關門都是用凍僵了的手指勾著門板一點點關上。
廚房裡雖然沒有太多的熱乎氣,但總比外麵強太多了,完全就是天差地彆的溫度!
陳樂就坐在灶台上,感受著最後的一絲餘溫,足足緩了半個小時,雙腿雙腳,這才開始發熱,而且奇癢無比,顯然是生了凍瘡。
緩和過來之後,他卻並沒有理會,看著緊閉的房門他並沒有進屋,而是轉身把放在牆根底下的幾根木柴撿了起來,全都塞進了灶坑裡。
“噗嗤!”
拿出半盒火柴,滑了一下就冒出了火焰,陳樂又拿出一根鬆明子點燃了起來,輕輕地塞到了木材的下麵,又拿了幾根乾枯的苞米葉子放上去燎一燎。
在東北地區,鬆樹的油脂通常被稱為“鬆明子”。
鬆明子是鬆樹枯死後,其內部的油脂經過長時間的自然老化和腐蝕過程,與木質部分相互交融形成的一種物質。
它不同於蜜蠟,後者是古代鬆柏科等植物的樹脂經過地質年代的石化形成的化石……
所以燃燒起來的時候時間更久更長,而且還不容易滅,用來引火才是最好的東西了。
陳樂小心翼翼地引燃了木材,火焰在灶坑裡逐漸旺盛起來。
他轉身打開鍋蓋時,差點撞到了旁邊的一個碗。當他拿起碗仔細查看,發現碗內是一片黑乎乎的景象。
湊近鼻子一聞,那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讓他瞪大了眼睛——那是烏米,一種生長在東北苞米中的孢子粉類物質。
這東西,人們偶爾會拿來充饑,但它遠不能真正填飽肚子。
即便放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豬都不吃的東西,卻……
陳樂的心底瞬間被絕望和愧疚淹沒,仿佛有一把銳利的刀在他的心口上無情地攪動。
他跪在地上,捂著嘴,淚水無聲地滑落臉頰,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他在心裡不停地咒罵自己:無能、是畜生!
家裡已經沒有糧食了,妻子和女兒晚上隻能吃這種東西。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他的爛賭耍錢行為已經將家裡的所有積蓄輸得一乾二淨。
鄰居們能借的都借遍了,甚至他們的名聲也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而變得極差,沒有人再願意借錢或者借糧給他們。
媳婦兒不僅要承受生活的艱辛,還要忍受來自外界的指指點點,連一頓飽飯都吃不上。作為一個男人,他感到無比的失敗和自責。
然而,即便內心充滿了愧疚,陳樂還是強忍住情緒,開始著手準備僅有的一點食物。
他從外麵打獵回來的鬆雀蛋,茶缸子裡的一條魚,以及一把小河蝦,這些都是他今天好不容易弄到手的。
他輕輕地把它們拿出來,解凍後小心翼翼地放入鍋中。
從老張叔那裡借來的葷油也被倒進了熱鍋裡,動作輕柔,生怕吵醒屋裡睡覺的妻子和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