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裡叼著根草棍兒,一會兒吐出來,一會兒又用腳踩進雪裡,那模樣,老獵人似的,穩當又有算計,看起來比狐狸都精明!
他輕手輕腳地從狗爬犁上取下家夥事兒,跑到旁邊麻溜地砍了幾根小樹。
每一斧頭下去,都深深地嵌進木頭裡,發出輕微的聲音!
還好離得不算近,陳樂布置陷阱前又跑回去瞅了一眼,那貉子還在呢,不過好像已經吃飽了,正自個兒在那刨洞玩呢。
陳樂咧著嘴,又悄悄折返回去,把砍下來的樹枝木棍,一根根地敲進地裡,開始布置陷阱。
這玩意兒叫“擋?子”,就是在砍倒的樹乾那塊兒,每隔個五步六步的,打上兩根小碗口粗的木樁,再在木樁上拴上套扣,專等那些個小獵物往裡鑽,一鑽就被套牢。
陳樂沒工夫整那些大型的陷阱,對付這小貉子,“擋?子”足夠使了。
一切收拾停當,陳樂不敢耽擱,急忙把大黃牽到貉子的反方向,一人一狗蹲在雪地裡,瞅著那還在撅著屁股刨洞的貉子,周圍的雪都被刨出了黑黢黢的土。
陳樂眼神和貓頭鷹似的放光,死死地盯著雪地裡的貉子,一點兒都不帶走神兒的。
他麻溜地把大黃牽到貉子對麵,一人一狗蹲在雪地裡,大氣都不敢出,隻能看到故意的白氣兒往上飄!
貉子周圍的雪早被它刨得露出了濕乎乎的泥土地,可它壓根兒沒察覺到危險正一步一步靠近。
陳樂慢慢地伸出手,捂住大黃的眼睛,大黃的身子一下子就繃緊了,舌頭也微微吐了出來,全神貫注地等著陳樂發號施令。
就在這時,那貉子像是感覺到了啥,猛地抬起頭,警惕地往四周瞧。
說時遲那時快,陳樂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渾身肌肉瞬間緊繃,腳使勁兒一蹬地,壓低聲音吼道:“大黃,上!”
大黃跟離弦的箭似的嗖地竄了出去,它那龐大的身子帶起一片雪花,仿佛雪中飛……
貉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魂都飛了,掉頭撒腿就跑,在雪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印子。
貉子在雪地上蹦躂得還挺歡實,左跳一下右跳一下,每次落地都濺起大片的雪花。
大黃在後麵緊追不舍,汪汪汪的吠聲在這空曠的儘海雪原上回蕩著,起到了威懾的作用,那貉子被嚇的慌不擇路!
陳樂也沒閒著,跟隻獵豹似的斜插過去,速度賊快,每一步踩在雪地的硬殼上,都濺起一片片雪霧。
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吆喝著,那聲音在這空落落的雪原上顯得格外響亮,就是想把貉子往陷阱那邊趕。
貉子慌了神,一個勁兒地亂改方向,可陳樂的招兒好使,他和大黃一前一後,跟鉗子似的夾著貉子,慢慢地把它往陷阱那邊逼。
陳樂的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呼呼的喘氣在這冷空氣中都結成了白花花的霧。
他每吆喝一聲都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勁兒,每跑一步都鉚足了勁兒。
貉子在他倆的夾擊下越來越慌,好幾次想往彆的道上跑,都被陳樂眼疾手快地給堵了回去。
終於,把貉子給逼回了原來的道上……
就見那慌裡慌張的貉子一頭紮進了陷阱裡,脖子“哢嚓”一下就被套扣給套牢了。
它拚命地掙紮著,發出尖銳的叫聲,那聲音在這寂靜的山林裡傳得老遠老遠。
陳樂心裡咕咚一下沉著,很是焦急瞅著貉子在那拚命地折騰陷阱,都快把插進地裡的木棍給拽出來了。
要是木棍被拽出來,這貉子可就跑了,那可就白忙活了。
“糟糕!”陳樂心裡暗叫一聲,也明白這時候能弄出個陷阱就不錯了。
還好這陷阱雖然簡陋了點,但暫時還能製住這貉子。
貉子的勁兒可真大,周圍的雪被它踢得四處飛濺,木棍也被它扯得“嘎吱嘎吱”直響,感覺隨時都能斷了。
“大黃,彆讓它跑了!”陳樂扯著嗓子大吼一聲,那聲音在山林裡回蕩著,震得樹葉都輕輕顫抖。
這一嗓子不光讓貉子掙紮的動作頓了一下,也激得大黃體內的野性一下子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