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會計也在旁邊連連點頭,跟著說道:“就是就是,寶財哥,您家陳樂那可是咱們村裡的驕傲啊!這打獵可不是誰都能乾的,沒點真本事還真不敢往山裡去。”
趙鳳友接著說:“再者說了,乾啥玩意兒能沒點風險呢?就說種地吧,那就能保證平平安安的啦?
去年隔壁村的張老七,用老牛犁地的時候,一不小心被卷進犁鏵裡,差點就沒了半條命,到現在腿還瘸著呐。
您說這種地都有這麼大的危險,何況是打獵呢。陳樂要是沒那個本事,他自己也不敢往山上跑啊。
您可是老獵戶出身,您還不知道嘛,藝高人膽大,沒有點自信,他敢跟那麼大的野豬較量?”
孫會計也趕緊接過話茬兒,把胸脯拍得“砰砰”響,說道:“誰說不是呢,寶財老哥,您有啥可生氣的呀?要是趕上過去那連飯都吃不飽的年頭,地裡收成不好,沒有公糧,不往山裡拚命能乾啥?”
“全家人都得跟著挨餓啊!”
“好歹您家陳樂有這打獵的本事,能給家裡弄點吃的回來,改善改善生活,咱哥幾個往上數,有多少人是餓死的呀。”
“就說說那時候,為了一口吃的,啥危險事兒不敢乾呐。而且現在陳樂也不賭錢了,以前那是天天不著家,在賭桌上輸得精光,您沒少操心。
現在好了,他天天一門心思打獵,這不是好事兒嘛。難道您還想讓他閒下來,天天去耍錢惹是生非啊?那到時候,您操心的事兒可就更多了。”
幾個村民和村長,都開口勸說了起來。
陳寶財聽著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就跟聽評書似的,心裡開始有點動搖了。
他一開始就是一門心思不想讓陳樂往山裡跑,就怕他遇到危險,彆的啥也沒想。
可現在連太平村的村長和村裡的會計都這麼說,他這心裡頭就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似的,一個說不能讓兒子去冒險,一個說兒子有本事可以去試試。
更何況,兒子也的確長大了,都成家立業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這翅膀硬了,就想自己飛一飛。
這麼一想,好像兒子打獵也沒啥壞處。
這孩子要是不往山裡跑,說不定又得去喝大酒、耍錢,那乾出來的缺德事兒可就多了。
反倒是現在往山裡跑打獵之後,顯得挺有正事兒的,每天早出晚歸的,也不惹事生非了。
陳寶財再看看周圍院子裡的老少爺們兒,一個個吃得那叫一個香。
有的滿嘴流油,用袖子一抹,繼續大快朵頤;有的吃得肚子圓滾滾的,還在那不停地往嘴裡塞。
再瞅瞅桌上那肥嘟嘟的五花肉,在熱氣的蒸騰下,油光閃閃的,散發出誘人的香味。
他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肚子也“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陳樂見此情形,趕緊夾起一塊色澤紅潤、肥而不膩的五花肉,那肉在筷子上還顫巍巍的,就像一個小肉球。
他笑嗬嗬地湊到父親麵前,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道:“爸,您也嘗一嘗,這肉可香了,是我親自打回來的野豬身上的肉。您就嘗嘗,就當給兒子個麵子。”
旁邊幾個村裡的老人也跟著幫腔。那老吳頭捋了捋自己稀疏的胡子,咳嗽了兩聲說道:“寶財啊,現在這孩子變好了,你咋還跟著矯情起來了呢?
更何況人家哥仨要是沒點本事,能弄下來這麼大的野豬?那野豬可不是好對付的,要是沒兩下子,早就被野豬給拱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