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你老母!”
隨著對手的將黑球打進,烏蠅當即吐掉嘴裡的煙頭,隨後撩起自己花襯衫的後擺,從褲兜裡摸出一張五十蚊的港紙,遞到了對手的手中。
和烏蠅賭球的這個飛仔早已是笑得合不攏嘴。
“喂烏蠅,今晚前前後後你已經輸了兩千蚊了。
我看你口袋裡還有五百蚊,要不要全部拿出來,我們一把定輸贏?”
“死啦!屌你老母的,會打球了不起啊!”
“喂不打就不打,彆罵人啊,是不是輸不起?”
“我輸不起?在唐樂街混的哪個不知道,我烏蠅最是願賭服輸!”
“既然輸得起,那就再玩兩把嘍。”
麵對對方的刺激,烏蠅不禁火起。
他一把丟掉手中的球杆,指著對方的鼻子吼道。
“玩你老味!這麼鐘意賭,去找把噴子來啊!
我和你玩俄羅斯輪盤賭,你一槍我一槍,就賭條命,誰不敢玩誰是契弟!”
眼見烏蠅急了眼,有人當即上來勸說烏蠅的球伴。
“算了算了,這家夥這兩天已經輸紅眼了,等著吧,有他再來找你賭的時候。”
一夥人紛紛放下球杆,簇擁著往球廳外邊走去。
何耀宗叼著根汽水管,早已在球廳的休息區坐了多時。
烏蠅這家夥的脾氣和他想象中的差不多,性烈、火爆、又死要麵子。
這種衰仔出來做古惑仔,注定會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安生日子過不下去,滿腦子都是出頭成為人上人。
性格又有缺陷,本事不大,脾氣仲不小。
所謂不接受平凡,就要接受痛苦,大抵說的就是這種人吧。
喧囂的台球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烏蠅憤然的點燃一支煙,似乎想平息一下複雜的心情。
正當何耀宗想上去搭話的時候,此時台球廳的門簾被人掀開,有人走了進來,大老遠便朝著烏蠅喊了一聲。
“大哥!”
烏蠅定睛一看,發現來人正是自己的弟弟。
於是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他把臉瞥向一旁,似乎不想正麵麵對自己的弟弟。
但烏蠅的弟弟顯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大哥的窘境。
“大哥,阿美讓我來和你商量一下,她老爸的意見非常大啊!
把結婚的酒席辦在天台上,好像確實有些太寒酸了點……”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瞬間把烏蠅點炸。
他伸出夾煙的手,幾乎要杵到自己老弟的臉上。
“乜鬼意見啊?你要不去問問他,問他女兒是不是鑲金邊的!
他老母的,在天台辦酒和在酒店辦酒有乜鬼區彆?
沒有鮑魚給他食咩?讓他食屎啦!!”
老弟是個不諳世事的後生,眼見自己大哥動這麼大的肝火,一瞬間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隻得委屈巴巴後退,嘴裡嘟囔。
“大哥,我……”
見到自己弟弟這副模樣,烏蠅也不禁有些泄氣。
這幾天他想方設法湊錢,每天去天後廟燒完香就來波樓廳和人賭球,就是為了籌到一筆錢,替自己弟弟風風光光辦一次婚禮。
不過衰人有衰命,一連幾天,錢沒有湊到多少,反而本就不多的積蓄已經輸的所剩無幾了。
他狠吸一口煙,隨後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弟弟。
“阿歡,是做大哥的對不起你!
你放心好了,大哥拚儘全力,也會風風光光地為你辦好這個婚禮。”
在一旁看了半天戲的何耀宗不免心頭一喜,他知道,現在該輪到自己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