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我們昨天下午在和泰茶樓打的那些人嗎?”
“記得!”
“那幾個衰仔是洪興大佬B的心腹,今天早上大佬B給林公打過電話了,讓林公給個交代。”
烏蠅不禁火起。
“冚家鏟啊!是他們先動手的!
打輸了不覺得臉上無光,仲要我們給個交代?我給他老母的交代!”
“你第一天出來混?社團與社團之間什麼時候講過道理?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
隨著阿華的一聲怒吼,烏蠅當即愣住了。
他分明能看出,阿華眼中積鬱著一團熊熊燃燒的怒火。
常言道古惑仔出來搵食,三更窮五更富是常有的事情。
隻要夠犀利,總有出頭的日子。
但已經在旺角混了十幾年的阿華,知道這都是一些屁話!
他十三歲出來混,拜在敬義社門下,劈友砍人早已是家常便飯,一年到頭專挑最苦最累的事情去乾。
論忠誠,講義氣,自問敬義社沒有人比得了他。
隻要上麵的阿公發話,讓他去乾掉警隊一哥他都有膽!
但十幾年的付出,除了換到一個可有可無的紅棍名頭,乜鬼實際的利益都沒有撈到手。
駑馬還需要三把草料來養,隻可惜老實人在蛋散社團,身上的標簽就是傻仔,被當成牛馬來使喚!
深吸一口煙,阿華長歎口氣。
道:“你知道嗎?洪興那邊的人開口就要二十萬的湯藥費,林公同意了。”
烏蠅氣急。
“二十萬?林公是不是太瞧得起我們了?
我們一年到頭從他那邊搵來的生意,連兩萬塊都賺不夠,去哪裡給他找二十萬!”
“這筆湯藥費林公答應替我們出。”
“這樣他還像是個人!不過我還是覺得二十萬太多,那群撲街是鑲金的啊!”
“你彆高興的太早,林公有條件的。”
阿華回頭張望了一番,發現外邊確實沒有其他人之後,他才繼續說道。
“前段時間,豪叔落到了差佬手中,在班房裡鬆了口,要在法庭上轉做汙點證人。
林公一早就準備在敬義社找人,準備在豪叔出庭當天去乾掉他。”
話到此處,阿華便不忍繼續說下去。
不過烏蠅秒懂了自己大佬的意思。
“他老母的,林公的意思是讓我接下這樁差事?”
“沒錯!”
“癡咗線,我烏蠅的命在他眼裡就值少少的二十萬?”
隻一瞬間,烏蠅便徹底破防。
他不驚訝林公讓自己去接槍殺汙點證人的差事,隻覺得自己在阿公眼中隻值二十萬,讓他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望著這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細佬,阿華無奈搖頭。
“烏蠅,我和你說句心裡話,你不要傳出去。
敬義社這邊,我早就待夠了。
今天上午,和聯勝的何耀宗遣人來找過我了,問我如果有機會,願不願意去深水埗跟他開工。”
烏蠅的眉頭已經徹底緊鎖起來,這是他第一次猜不透阿華的真正用意。
但思慮再三,他還是決定把心裡話說出來。
“華哥,不管何耀宗是什麼用意,反正我在敬義社待了這麼些年,還從來沒有人舍得拿十萬塊出來給我花!
但是不管去哪,你永遠都是我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