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D走到龍根對家的位置,砌牌的這個雀友非常懂事,立馬起身讓座。
瞥都沒瞥他一眼,大D便坐了下去,伸手捏著一隻麻雀把玩,卻是回頭看了自己的頭馬長毛一眼。
長毛點點頭,隨後揮手招呼身後的馬仔做事,自己也躬身走到一群街坊跟前。
“阿叔,麻煩您出去抽支煙先啦。
阿嬸,勞煩挪挪位,這裡要談點事情……”
這群街坊本就識得這些人是和聯勝的大佬,不到一分鐘,整個麻將館就隻剩下龍根和大D兩人。
就連長毛,也帶著一群馬仔守在門口望風。
大D一手架在椅背上,這才大咧咧開口。
“仲有不到十天,你老人家就要過壽。
今晚過來找你呢,是想提前送你一份賀禮!”
“什麼禮,非要大晚上來送不可?”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吹雞在大陸那邊談妥了一筆冰鮮生意,生意打點到位,每個月也有十萬左右的利潤。
我都記得當時你有找吹雞開口,想從中間分一杯羹的嘛。”
龍根點點頭:“不錯,不過這筆生意你分走了六成,剩下四成,吹雞不是按照你的意思,交給大埔黑去做了嗎?”
“阿叔說話彆那麼難聽,我可沒資格去教話事人怎麼做事。”
大D話雖然這麼說,但整個人氣焰更甚。
他丟掉手中的麻將牌,身子微微前傾,望向龍根,聲調都提高了幾分。
笑道:“這樣,我從荃灣那邊,勻一半的冰鮮給你去做。
權當是提前為您老人家準備拜壽的賀禮,如何?”
龍根眯了眯眼:“大D,你有這麼好?”
“怎麼,難道我大D平時在你們的眼中,就不是敬老的人咩?”
大D說完坐正身子,做不經意的樣子開口道。
“再有幾個月,吹雞就要交棍,下一屆我會出來選,難免需要你們這些叔父輩支持的。”
“就為了這事?”
“也不是為了這事,畢竟選話事人還早嘛。
阿叔,一個月多賺個幾萬不少了,肯不肯賣我個麵子?”
……
此時和泰茶樓昔日約談欠數佬的雜物間內,不時傳出陣陣淒慘的哀嚎聲。
山雞和大天二兩人讓剝得赤條條,反綁著雙手,被打得叫苦連天。
何耀宗坐在一張起皮的沙發上,手裡握著一杯凍檸茶,不時對正在動刑的細偉等人指指點點。
“細偉,你老母的和他有仇啊?
收收力啦,不要這麼拚命。
這兩條廢柴我還打算賣個好價錢,打壞了,你來賠錢給我?”
細偉丟掉手中的木板,擦拭了下額前的汗水。
“耀哥,這兩條廢柴能值幾蚊?
我看這隻瘟雞好像還不是很服氣,要不直接把他卵蛋割了,晚點開船拉他們沉海算了。”
此話一出,山雞當即撲通跪地。
“妥了!我妥了!
阿耀,點樣都好,你不要亂來!”
鈴鈴鈴——
就在山雞乞討的時候,一則電話鈴打斷了何耀宗看戲的興致。
拿起手提電話,何耀宗又抬頭看了細偉一眼。
“彆傻站著啊,打累了,換人繼續招呼!”
“好咧!”
摁下接聽鍵,龍根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阿耀,現在在哪呢?”
“阿叔,我在茶樓呢。”
“茶樓?你那邊怎麼這麼吵?”
何耀宗抬起眼皮看了眼被打得滿地翻滾的山雞二人,當即淺笑一聲。
“沒什麼阿公,碰到兩個點子硬的,在找他們收點利息。”
“這樣啊,正好你在茶樓,順帶讓阿盛去芙蓉閣煮好茶。
晚點我會帶個人見你,你去那裡等我們就行。”
“沒問題,那就等阿叔你們過來嘍!”
掛斷完電話,何耀宗乾咳了一聲。
“行了細偉,有人來撈這兩個撲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