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什麼?他老母的,當然是還你人情!”
肥沙兩眼烏青,顯然昨晚也是熬夠了。
他一邊進門,一邊問何耀宗要了支煙,隨後便拉條椅子坐下。
狠吸了兩口煙之後,肥沙這才開口。
“昨晚為了你們和聯勝的破事,我可是在班房整整熬了一宿!”
何耀宗聞聲笑道:“辛苦沙sir關照了,如果有什麼信得過的親朋,可以讓他去海壇街的字花檔坐坐。
興許運氣好,一次就贏夠十萬八萬。”
肥沙狠狠地瞪了何耀宗一眼。
“你當我是什麼人?我辦這件事情,一來是克忠職守,二來是還你那個人情!
你要這麼搞,我都要告你涉嫌賄賂公職人員!”
“沙sir說得是!”
“我不同你吹水了,得趕緊回去補覺。
這次來就是為了告訴你,短時間內,廟街應該消停了。
昨晚忠信義做的過火,我哋O記A組專門盯他們的廖sir已經發話,這周連續掃忠信義的場,掃到他們老實為止!”
何耀宗抓了抓頭:“沙sir,忠信義這夥人能老實?”
“至少短時間內讓他們老實,所以這次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一周廟街應該是太平的。
不過後續你就自求多福,連浩龍這夥人睚眥必報,這件事情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肥沙說罷搖晃了下昏昏沉沉的腦袋,隨後起身。
“你這個人情我算是還了,以後做事,仲要給我老實一點。
否則犯在我的手裡,我不會留任何情麵!”
見到肥沙要走,何耀宗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問出了一個讓肥沙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沙sir,做警長幾年了?”
“關你乜事啊?”
“不是,我是想問問,你覺得自己什麼時候能夠升督察?”
肥沙被問到痛處,一張臉瞬間黑了下來。
但還是耐著性子答道。
“如果風調雨順呢,再熬個幾年,等熬不動了,興許上麵可憐我,賞我肩扛個一枝花。
如果像你們這種搞事的撲街太多,興許我這輩子都升不上去,哪天被調去守水塘也說不定!”
“怎麼會呢,沙sir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興許哪天榮升警司也說不定。”
肥沙瞬間被何耀宗逗笑。
“彆說警司,我這輩子能做到高級督察,都已經是祖上有德,燒了高香!”
何耀宗卻是一臉淡定地附和。
“如果忠信義栽在你的手裡呢?”
肥沙似乎覺察到了何耀宗不似在和他開玩笑,當即收起笑臉。
“你在講什麼瘟話?廖誌宗他們那組人盯了忠信義七八年,都沒有找到什麼紕漏。
忠信義如果栽倒在我的手裡,我覺得我都可以上亞洲周刊的封麵!”
“事在人為嘛,興許我可以幫你。”
何耀宗露出一個招牌性的笑容,一時間讓肥沙分不清這家夥是在耍自己,還是真的有什麼說法。
不過細想一下,肥沙還是打消了這個狂妄的念頭。
嘴裡嘟囔聲癡線,隨後背手離開了房間。
……
佐敦,林懷樂的住處。
已經是早上七點了,此時林懷樂剛衝完一個涼水澡。
昨晚他被O記的那群差佬拉到班房問了一個晚上的廢話,直到一個小時前才被放回來。
好在挑事的是忠信義,差佬那邊暫時沒有要挾要對自己發起什麼控訴。
不過昨晚他的場子,也有二十幾號火並的馬仔被拉走,光是保釋費,就要湊二十幾萬出來。
相比起這點保釋費,更讓林懷樂頭疼的是怎麼應對忠信義隨時暴起的發難。
差佬揾他進班房問話,等於明擺著向外界傳遞一個信息——廟街的睇場,就是他林懷樂負責的。
冷水的刺激讓林懷樂醒腦了不少,他走到陽台,坐到一張藤椅上,也學肥鄧那般坐下,仰望東邊天際的一抹魚肚白。
“有忠有義,榮華富貴!
鄧伯,你到底是鐘意能為社團做貢獻的人,還是鐘意隨時聽你差遣的人?
又或者,兩者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