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恬心頭一痛,斂下眼皮的時候,令君澤恰好敲響了門,是怕她看到更多會更難受吧。
聽到聲音,厲函轉身過來開門,卻在看到門口站著的女人時愣住了視線,很快,他緩過神來,聲音幹澀的問她,“伯父情況怎麽樣?”
舒恬一整顆心都像是泡到了酸檸檬裏,強酸一點點腐蝕著她的心髒,鑽心的疼,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聽到這句話她該是多麽的安慰和感動?
舒恬不敢深想,隻是越過他高大的身體看向病房裏的女人,哽咽著聲音顫抖道,“我有話想說。”
厲函心頭一顫,此時聽到她說這樣的話,竟然沒由來一陣心慌。
“她現在情況還不穩定,暫時不能受刺激,你有什麽想說的,去辦公室……”
“嗬。”舒恬不等他說完便輕笑了聲,那雙晶瑩的大眼裏有絲絲霧氣繚繞,“不方便啊?”
緊接著,她點點頭,徑自走到一旁的長凳上坐下,“在這裏說吧。”
令君澤想讓她去自己的辦公室,被厲函一個眼神製止,作為外人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將空間單獨留給他們。
厲函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身體筆直的女人,走過去坐在她一旁,“說吧。”
“在別墅裏,江楚婧把我父母堵在門外,說她是你的青梅竹馬,你的女朋友,而我是小三,語言各種不堪入耳,侮辱我的同時也侮辱我的父母,我父母被她氣的心髒病發作,這些,李嬸都在旁邊聽著,都可以作證。”舒恬一字一句,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的激動。
她就是要把些事實告訴他,不管他信或者不信。
聞言,厲函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震驚,雖然江楚婧對他的感情一直都存在,卻也從來都沒有如此直接了當,選擇這樣的方式開誠布公的說出來過。
不過他並非不信,因為這一天他並不知道江楚婧會從城北別墅回來,她應該初五回來才對。
而李瑋並沒有將她回來的事情報備給他,所以這其中肯定有設計。
如此看來,她的意圖就是和舒恬的父母撞到一個時間。
舒恬餘光瞥見男人低沉的側臉,他目光很深,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不過此時她也無心揣測,隻是跟他複述,“我承認,在看到我父親倒地的時候,我很憤怒,無比的憤怒,甚至恨不能殺了她,但是即便她語言刺激我,我也隻是掐住了她的脖子,並沒有想要置她於死地,更沒想過將她推下去,我沒用力。”
男人薄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不過最終還是忍住,胸腔起伏的厲函,蘊著一股子厚重的戾氣,眼底鎖著淩冽的寒潮,“或許,隻是你以為自己沒用力。”
江楚婧再混,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全身入水,她還不會遊泳,但凡有一點點的意外,她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她絕對不會把自己的生命懸在線上。
舒恬聽到這樣的回答,也是隻微微揚起頭看著他,並沒有額外的情緒顯現在臉上,她已經開始麻木了,被他傷的。
所有還未出口的解釋,都在他這簡單的一句話中土崩瓦解,沒有必要了,一個人不信你,你說再多也是徒勞。
她望著那雙曾經無限溫柔繾綣,此時隻剩下冰冷的黑眸,視線變得縹緲,“所以,你不信我。”
男人削刻的五官稍微轉過來幾分,像是問她又像是在問自己,“你告訴我,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嗯?”
四目相對,彼此都是對方受傷的麵容,舒恬先移開,她笑,獨自站起身來,搖搖頭,輕聲落下幾個字,“是我推的,沒錯,是我。”
如果解釋不了,那就誤會吧,盡情的誤會,然後讓她離開。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