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對著看不清來人的臉,畢竟是年齡太小,第一反應是害怕,而後才虛張聲勢的喊了句,“你誰啊,別多管閑事!”
他看不見,舒恬卻看見了。
男人身高八鬥,修長且高挑的身姿裏蘊藏著一股駭人的力量,不需要任何語言和行動,單單是站在那裏就有足夠讓人膽寒的氣勢,跟眼前兩個毛頭小子對比,高下立判。
他們就不是一類人,這幾個人頂多算是盲流地痞,而站在他們身後的男人,是真的令人害怕敬畏。
依舊是那張五官立體的臉,依舊是那頭不羈凶惡的短寸。
舒恬記憶尤深的一個男人——孟時川。
黑暗的角落裏隻有兩個年輕男人的謾罵聲,那種本就心虛卻強裝厲害的語氣簡直不堪一擊。
“啊!”突的,黃毛猛不丁嚎叫了一聲,極其痛苦的尖叫著,“你放開,我胳膊要斷了!”
“還沒斷。”男人薄唇微啟,無情開口的同時手腕也暗自用力,隻聽‘哢嚓’一聲,他卻雲淡風輕的道,“現在才是斷了。”
“啊……哎呦,哎呦疼死我了……救命!救命啊!”黃毛男人一下子倒在地上,蜷縮著身體抱著自己的胳膊哀聲尖叫。
孟時川眼眸一抬,從舒恬身上打了個晃很快移開,看向她身後側的男人,“怎麽樣,你也想試試?”
那人早就嚇得屁滾尿流,哪裏敢說什麽,立刻將手鬆開,不停的俯身鞠躬,“對不起,我們不知道她有對象,對不起大哥……”
他話裏這句‘對象’成功的讓孟時川心頭的不悅減少幾分,隻是冷冷瞪了他一眼並未動手,“滾!”
三人就這樣狼狽不堪的前後攙扶著離開了視野,舒恬卻絲毫沒有鬆氣的感覺,因為站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遠比那幾個人要恐怖的多。
盡管他救了自己,但下一秒會發生什麽誰都說不準。
在她的意識裏,孟時川這樣的男人是能做出‘救你隻是為了親手殺了你’這樣的事情的。
小路上沒有燈,隻有路口那昏暗的一盞,他站在身前擋住一半光線,風吹過連帶著男人身上獨特的雪茄味也飄散過來。
沉默片刻,舒恬繞過她走到剛才那位姑娘身邊,將她扶起來,“你沒事吧?”
女孩喝的暈頭轉向,估計除了醉酒還被下了藥,“我、我……”
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更別說什麽家庭住址了,就在舒恬想辦法的時候,頭頂卻傳來男人涼薄的聲音,“就你這樣還想多管閑事?”
舒恬表情繃住,身體也被這寒冷蕭瑟的風帶走了溫度,“我……不覺得這是多管閑事。”
“嗬。”一聲輕笑從喉嚨間溢出,“你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舒恬不想跟他待在同一個空間太久,他氣場太強大,又有一股子邪氣,打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她心裏虛得很。
為了能盡快脫身,即使心裏不情願還是開口道謝,“謝謝你幫我,我朋友還在酒吧,先走了。”
說著,她便抬腳往外走,不料才邁出去一步,眼前男人立刻朝她移動的方向走了步,舒恬微微蹙眉,換到另一邊,然而不論她往左往右他都跟著,一點餘地都不留給他。
實在沒辦法裝作看不見,舒恬深吸口氣,“孟先生,麻煩您讓開。”
“孟先生?”孟時川挑了下唇角,邪肆的麵容更顯妖嬈,“你倒是沒忘了我姓什麽。”
“……”
四目相對,一個羞惱,一個幽深,論起老謀深算,舒恬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孟時川忽然抬手,身後角落跟著的男人立刻上前遞過來一根細煙,迷離的煙霧擋在兩人之間,氣氛有所緩和,舒恬卻直覺得這人有病,寒冬臘月的在這抽煙?怕是跟她耗時間呢。
時間一點點過去,舒恬心裏慢慢焦灼起來,也開始真的擔心起付清童,禁不住軟了幾分語氣,“孟先生,我是真的很著急,你幫了我忙,我很感謝,但是麻煩您讓我離開……”
“舒恬。”孟時川突然喊她的名字,濃密的眉毛往中間聚了幾分,視線落在那根煙上,不知在看什麽,他倏地笑了聲,“這是我們碰見的第三次了。”
一次,是在郊外漁場,第二次,是在海島上,第三次,則是此時此刻,算來他從未跟任何一個人有過如此淵源,還真是……奇妙。
“偶遇三次,確實很巧,但我相信對於孟先生來說這也不是什麽奇事。”
孟時川聽了卻搖頭,“跟我偶遇過三次以上的人都——”
他噤聲,繼而用夾著煙的那隻手靠近脖子,輕輕比劃了一下,什麽意思,顯而易見。
如果換做別人舒恬尚且認為他在裝逼,可是對於孟時川……她見識過這個男人手握槍柄,毫不猶豫扣動扳機的模樣。
太震撼,太驚恐,以至於現在想忘都難。
舒恬斂下視線,心底有些慌亂,還沒想好要怎麽回應他這句話,鼻間忽然襲來一陣清爽的味道,不等她分辨清楚,下巴已經落入一雙幹燥的手掌中。
“啊!”她低呼一聲,連連往後退了兩步,後背抵到粗糲的水泥牆壁上,堅硬無比。
男人隻用兩根手指便將她牢牢控製住,死死捏住,甚至有點疼,他挑起她的下巴,讓她被迫看向自己,“我跟你好好說話,你在想什麽?”
女人眼底慌亂成一片,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水汪汪的黑眼珠好似再用力一點就能滴出眼淚來,但孟時川知道,她不可能哭,她骨子裏就不是一個服軟的人。
果然,幾秒之後舒恬眼底的慌亂變成了憤怒,“你說話就說話,動手幹什麽!”
孟時川笑了下,心想這個女人就是欠收拾,不收拾她絕對不乖乖聽話,他沒說出來,而是意味深長的在她身上打量了圈,淡漠涼薄的開口,“我知道你最近日子過得不如意,之前答應你的仍然作數。”
日子不如意……
她最近被江楚婧和厲函的事情折磨的很慘,加之舒長磊又病倒了,她又辭了職,一切都糟糕的不像話,隻是他是怎麽知道的?
舒恬目光一凜,“你打聽我?”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