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隻有提到他的父親,他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從他二十六歲那年開始,父親這兩個字就成了他人生不能提及的字眼。
死一般的沉寂讓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凝重,裴昱沒了耐心,“沒事就先回去吧。”
老爺子起身,臨了深深看了他一眼,“好好推進項目,不要重蹈覆轍。”
說完,他留下身後已經僵住的裴昱,徑直出了辦公室。
門推開,保鏢們都紛紛跟上來,黑色西裝白色襯衫,步履整齊的跟在老爺子身後朝電梯那邊走。
然而,才走出去沒有幾步,辦公室裏麵忽然傳出一陣霹靂乓啷摔砸東西的聲音,老爺子輕輕闔了下眼,全當什麽都沒聽到。
另一邊,助理看著老爺子乘坐電梯離開後,本想進去看一眼,沒想到才邁出去一步,腳邊便飛來一部無線電話。
‘砰咚’一聲落在腳邊,碎成幾塊。
身後經理一把拉住他,“別進去了,等裴少緩和一下再說。”
不是害怕,也不是玩忽職守,隻是每次老爺子來紅鼎都會引發這樣一場腥風血雨,而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讓裴昱自己緩解一下。
否則,隻會令他更加暴躁如雷。
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安慰他,也沒有人能幫他,經理雖然不知道兩人的聊天內容是什麽,但是每次都能讓裴昱這樣失控,一定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助理心有餘悸,撤到一旁,“那我在外麵等著吧。”
——
席安安跟唐麗娟回到醫院之後,姑姑姑父也來了,兩人帶了熬好的骨頭湯給席向榮,怕醫院這邊的夥食不好。
見她們姍姍來遲,不禁問道,“我聽爸說,你們中午跟那個老板去吃飯了?”
席安安才剛被唐麗娟教育了一頓,這會兒什麽都不敢多說,乖乖喊人之後悶著腦袋去給席向榮出去打水了。
唐麗娟坐在旁邊的小椅子上,隨口應了句,“請人家吃了頓飯,畢竟也算是咱們席家的恩人。”
“那肯定是。”姑父連聲附和,緊接著又問,“不過人家這麽大的老板竟然有時間願意跟咱們吃飯,真是難得啊。”
唐麗娟聽的出他話裏的打聽,這人總是好事,別人家有點風吹草動,他比當事人還積極,但總歸是一家人,又是在席向榮的病床前,她也不好表現的太過。
“人家老板不老板的跟咱們也沒關係,改天我打個借條讓安安送過去,我跟老席湊湊錢抓緊還了。”
聽她這麽說,姑姑連忙用手肘碰了一下旁邊的姑父,假笑著搭話說道,“是啊是啊,怎麽說這錢都是借來的,還得還。”
於是,這個話題就這樣打住,到底沒有繼續發酵下去,繼續說下去還不知道要問出什麽問題來。
席安安回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沒有人再提裴昱這一茬了,她暗自鬆了口氣,將熱水放在床頭邊,幫席向榮捏腿。
這麽多天不下床,估計身子都僵住了,按摩能讓血液正常流通,不會那麽難受。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我跟安安在這邊看著,明天早上過來替一下就行。”唐麗娟看眼下沒什麽事兒便讓兩口子先回家。
姑姑也沒客氣,“那行,有事兒你在跟我打電話,我先走了。”
送走人後,席安安攆著唐麗娟去旁邊的小床上睡一會兒,她下午看著,晚上還要換人,一直不休息肯定受不了。
唐麗娟睡了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七點半,起來的時候,她飯都顧不上吃連忙打發席安安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