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就連蕭長老看向陸閻的眼神中,也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貪婪。
他困頓於金丹巔峰已有百餘年,若是無法找到輔助突破元嬰之境的珍寶,他此生成就便已經到頭了。
陸閻身上若真有天大的機緣,說不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一念至此,蕭長老沉聲厲嗬道:
“大膽狂徒,竟敢假借太易宗之名進入我青梧福地招搖撞騙,必然是另有目的。
待我將你鎮入寶塔之內日夜拷問,審問出你背後之人!”
話語間,寶塔綻放神光向著陸閻再次鎮壓落下。
煌煌神威從天穹之上降臨,縱使是陸閻也感覺到了一陣致命的威脅。
蕭長老金丹巔峰的神識遠超陸閻,神識傳音無法攔截,但是蕭商的神識傳音陸閻卻聽得一清二楚。
從那段神識傳音中,陸閻也明白蕭商已經追查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知曉問題的關鍵根本不是身份,而是人心的貪婪。
就算陸閻找到辦法證明了身份,已經撕破臉皮的蕭長老也會悍然出手。
麵對如此情形,陸閻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驚慌失措,隻是餘光瞥向了天空的另一邊。
在那裡,陸閻隱約感感覺到另一道強大的視線降臨此地注視著一切,顯然此地的動靜已經引來了青梧宗強者的查看。
與此同時,一個想法自陸閻腦海中悄然萌發。
陸閻一直漠然的麵容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譏諷笑容:
“兩個蠢貨!”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眼下這個情況陸閻辱罵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天空之上狂風大作,寶塔鎮壓的速度再次加快了數分。
陸閻不管不顧,依舊繼續說道:
“無知的蠢貨,既然你追查到了青穀坊市,就應該清楚青穀坊市在兩年之前走出了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寶塔落下的狂風吹拂法衣,陸閻夷然不屑繼續說道:
“他叫賀東升,是太易宗十三主脈之一的傳人。”
蕭長老臉上露出動容之色,但是他卻無法分辨這件事情的真假。
箭在弦上早已不得不發,他隻能加大法力催動,試圖將陸閻收入塔中再做打算。
靈光已然落到了陸閻身前,陸閻最後一句話語也隨之說出。
“賀東升有一位師父,名叫暮春秋。”
話音落下的瞬間,陸閻隻感覺到寶塔降下的壓力一鬆,一枚青色的符令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陸閻身前。
以陸閻堪比尋常金丹的強大神魂,竟然不曾發現青色符令是如何出現的。
青色符令輕易擋住了那一座寶塔,虛空之中身穿月白法衣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緩步走出。
元嬰真君!
對於那一座光華璀璨的寶塔視若無物,元嬰真君麵帶微笑地看向了陸閻,聲音輕柔地詢道:
“你見過暮真君?”
隨著眼前這位元嬰真君開口,陸閻能夠感覺到強大的神魂將他籠罩,仿佛隻要他說出哪怕一丁點假話便會被神魂威壓撕碎。
陸閻神色如常地回答道:
“與暮真君有過一麵之緣,我正是因為得到暮真君的認可,才入了太易宗。”
陸閻說的這確實是實話,在都市版本時暮春秋曾對買賣考古協會名額提出過反對,但並未有多少效果。
陸閻深知暮春秋身份不凡,主動與之交好得到了暮春秋的認可,最終才加入考古協會。
此事替換到仙俠版本,所代表的概念則是完全不同。
畢竟誰也無法想象,仙俠版本之中的元嬰真君回到都市版本竟會被支脈長老刁難。
聽到陸閻這番話語,白發元嬰眼神更加和藹了數分。
“你是如何見到暮真君的?”
“賀東升與我乃是生死之交,是他主動為我引薦,才幸而得見暮春秋真君。”
白發元嬰滿意地點了點頭,餘光瞥向遠處,原本立於天空之上的蕭長老在元嬰真君現身的那一刻,便早早地主動降落。
此刻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傲然,有的隻是滿臉慘白。
他沒有想到,三年之前還隻是一介凡人的陸閻,竟然真與太易宗有關聯。
雖然並非主脈嫡傳,但陸閻背後的那位可是暮春秋,號稱太易宗近千年來最強天驕,堪堪過百歲的壽齡登臨元嬰之境。
甚至有傳言,暮春秋在北邙大墓中窺見幾分上古地府傳承,隱約觸碰到化神之境的門檻。
哪怕是現身的這位吳真君壽齡是暮春秋的十倍之多,但在太易宗暮春秋麵前卻也隻能以後來者自居。
“吳真君,我”
蕭長老隻是剛開口便直接被吳真君打斷。
在陸閻麵前表現得和藹可親的吳真君,此刻卻是神色一片漠然道:
“外門長老蕭寒、謝念慈、親傳弟子蕭商三人搬弄是非,欲謀害太易宗門人。
現革去青梧宗外門長老、親傳弟子司職,即日起前往南海鎮壓海眼三百年,不得有誤!”
蕭寒便是蕭長老,而謝念慈則是蕭長老之妻、蕭商的母親,完全將整個蕭家一網打儘。
革去門中職位,前往南海鎮壓海眼三百年,這幾乎意味著此生不得回南疆大地。
懲罰之重,讓諸多親傳弟子感覺到一陣膽寒。
但吳真君卻好像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成元嬰根本無法入真君法眼,就算是金丹巔峰的大真人依舊隻是隨手可棄的工具罷了。
下達法令之後,吳真君轉頭看向陸閻,臉上威嚴散去再次露出了宛若鄰家老爺爺般和藹的笑容。
“聽聞暮真君閉關參悟北邙大墓的長生仙法,距離化神之境已是不遠矣。
若是小友見到暮真君,便替我提前恭賀暮真君證得長生大道。”
話音落下,吳真君一步踏入虛空之中,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周圍諸多親傳看向陸閻的眼神之中已是敬畏與羨慕交織,唯有陸閻自己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
“北邙大墓的長生仙法?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腦海中記憶閃過,陸閻臉色突然變得無比怪異。
“他說的,該不會是我在都市版本中刻上的那篇《長春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