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陽子!”
陸閻眉頭緊皺,立刻想到了從蕭商手中得到的那一封拜帖,上麵所寫的名字正是太易宗墨陽子。
對方先是在陸閻修行的情況下毫無顧忌釋放威壓,絲毫不在意陸閻可能受到衝撞走火入魔,之後又是語調嚴厲出聲質問,顯然是來者不善。
對於這樣的人,陸閻自然也不會給什麼好臉色,站起身來冷靜回應道:
“我就是陸閻,不過真人在沒有確認事實的情況下肆意批評彆人招搖撞騙,恐怕有失金丹真人身份吧!”
墨陽子沒有想到陸閻居然敢開口駁斥,頓時怒極反笑道:
“借助一個買來的外門弟子身份在青梧宗肆意招搖撞騙,甚至還敢出聲冒犯我,難道儲卓群沒有教過你長幼尊卑?”
一邊說著,墨陽子再次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的威壓更盛了幾分。
尋常築基初期修士隻不過堪堪穩固道基神魂,強行抵抗來自金丹真人的威壓很有可能導致道基神魂不穩固。
可陸閻殺死的金丹期強者不知凡幾,區區威壓對陸閻來說完全是如沐春風。
在墨陽子逼視的目光中,陸閻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長幼尊卑?你以金丹威壓肆意打斷我修行,之後更是一言將我打為逆賊。
固執己見隻聽外宗之人的言語,卻對本宗弟子肆無忌憚出手,如此行徑如何能稱為長者?
為了一個青梧宗金丹長老的話語就不惜跑前忙後打壓宗門之人,知道的你清楚你是我太易宗的金丹真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青梧宗下屬宗門的走狗。”
此話一出,墨陽子神色驟變。
之前墨陽子表現怒意,聲稱陸閻不知長幼尊卑,更多是他試圖借題發揮給陸閻定下罪名。
可陸閻現在這一句話,直接戳穿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讓他真的生出了怒火。
從理論上來講,太易宗甚至還要壓過青梧宗一頭,但這終究隻是理論上的說法。
太易宗派係眾多,分散於整個修仙界,甚至有許多支脈之間完全互不聯係。
邙山支脈地處南荒地界,但本身實力並不算強。
支脈之中最高修為也就隻是兩位元嬰巔峰的大真君以及其餘數位元嬰真君,支脈源頭的那位化神道君已有千年不曾現世,據說早已坐化。
雖然有個太易宗名頭護持,無論是南荒地界各大勢力,亦或是南疆霸主青梧宗都需對太易宗禮讓三分,但歸根結底北邙支脈自身終究還是實力不濟。
墨陽子與青梧宗蕭寒長老交好,未必沒有討好蕭寒長老搭上青梧宗的心思。
在南疆、南荒這片地界之中,青梧宗這個霸主之名遠比太易宗北邙支脈好用的多,能夠帶來諸多便利。
墨陽子心中雖然有這樣的想法,可埋在心底是一回事,被陸閻赤裸裸揭露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混賬!”
暴怒的嗬斥從墨陽子口中發出,屬於金丹初期的威壓裹挾著神魂、法力瞬間傾瀉而出,宛若黑雲壓城般向著陸閻落下。
陸閻終於感受到了一絲威脅,功法運轉功德之光存於體內抵擋著來自墨陽子的壓迫,陸閻目光不著痕跡地落在了對方的身上。
“從威壓上來看,應當是三年之內才晉升的金丹初期,修為與根基都並不穩固。
身上的法衣裝飾性更多過實用性,一旦發生衝突我若是先行出手,借助四象之門與玄黃功德火,完全有機會在他動用法寶神通之前將其重傷,從而避免動用人皇幡。”
垂落的右手不著痕跡地撚起法訣,陸閻隨時應對著可能暴起出手的墨陽子。
在陸閻的注視中,墨陽子終於動了。
身為金丹真人墨陽子自然有自己的驕傲,麵對區區一位築基初期的修士,一個大境界的壓製足以無視一切。
沒有動用神通、沒有使用法寶,隻是右手雙指並攏化為劍指點向了陸閻。
一瞬間,陸閻耳畔好似傳來了萬千劍吟之聲,仿佛要撕裂陸閻的神魂。
但在陸閻那堪比金丹境的強大神魂麵前,漫天劍吟猶如牛入泥海瞬間消散於無形,隻留下空氣之中法力彙聚的一道劍痕。
這承載了金丹初期的一擊,雖無神通法寶輔助,卻也並非尋常築基修士所能抗衡的,連築基巔峰的大修士在這一道劍痕麵前也隻能授首。
可陸閻卻在此刻探出了手掌,一絲仿佛無物不斬的鋒銳出現在陸閻掌中,徑直迎上了那一道劍痕。
那是季星瑤晉升金丹之時,以劍道築基所演化出的地煞神通。
陸閻以天道功德助季星瑤晉升金丹,在此過程中捕捉到了一分地煞劍道神通的神韻,在此施展卻是最為恰當不過。
在墨陽子的震驚中,陸閻白皙的五指之上劍芒吞吐,竟硬生生抓住了那一道劍痕。
隨後五指並攏,地煞劍道的神韻碾碎了那一道劍痕,無視了這堪稱致命的一擊。
但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下一刹那,地水風火四象齊動。
以人代天所摘取的萬法天賦在此刻發揮到極致,一扇四象之門從虛空中鎮壓落下。
仿照玄牝之門的法門已經幾近神通,幾乎瞬間將這一道劍痕碾碎,隨後餘勢不減向著墨陽子落下。
“混賬!”
原本試圖輕描淡寫將陸閻斬殺於此的墨陽子神情暴怒,他竟從四象之門中感受到了一絲之前不曾有過的威脅。
周身法力暴漲,見識到陸閻那一手克製劍道的印訣後,墨陽子本能擯棄最為擅長的劍道,轉而禦使金丹法術。
虛空之中火光升騰,高溫頃刻將墨陽子腳下化作一片焦土,一條神駿的火龍於烈火之中衝出試圖吞噬陸閻。
但就在下一秒,火龍吞噬之勢瞬間戛然而止,四象之門落下漫天火光潰散,鎮壓地水風火四象,縱使是金丹真人的術法也不例外。
如此情況,終於讓墨陽子感覺到了恐懼,體內法寶飛劍輕吟、神通之種綻放,但終究已經遲了。
四象之門毫無保留地鎮壓在墨陽子身上,裝飾作用更大過實際意義的法衣破碎,地水風火齊動將整座會客室徹底吞沒。
在一陣劇烈的爆炸中,陸閻化作一道流光飛出了爆炸核心之地的會客室,隨後俯視著那殘餘的煙塵與火焰。
如此劇烈的碰撞,自然是引起了整個邙山支脈的震動。
一名名氣度不凡的金丹真人顯現於天地之間,僅僅一個呼吸便出現了超過三十位之多。
除此之外,還有三道強橫的元嬰神識掃過會客室,將現場一切儘收眼底。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一位麵容威嚴的金丹真人出聲質問。
會客室之外的練氣弟子已經傻眼了,連忙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稟報。
練氣弟子的話語並沒有遮掩,當他說完之後,所有人臉上皆露出了難以言喻的怪異之色。
就連最開始出聲質問的威嚴金丹,此刻也是神情僵硬道:
“你是說,他一個築基初期的修士沒有偷襲,而是正麵擊敗了墨陽子?”
“你拿我當三歲孩童不成?這樣的謊言都能夠編出來!”
被抓住問話的練氣弟子欲哭無淚。
“何真人,我說的句句屬實,絕無半分欺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