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夜怕是救不回來。”江淩搖了搖頭,“情況真的……很危急,老夜掛在樹枝上被大家的視線遺漏了,又拖了這麽多天……送過來的時候隻剩進氣沒有出氣了,我們醫院的主任剛剛對我說,其實他們自己把握都不大。”
唐詩覺得心口瑟縮了一下,原來剛才江淩安慰岑慧秋的話都是強撐,他是醫生,對這方麵再了解不過。
唐詩覺得自己喉嚨口在發抖,“人都找回來了……比起前陣子絕望地等待,現在起碼,起碼還有個指望對不對?事在人為……”
江淩隻是強撐著的笑,那笑讓唐詩覺得猶如世界末日。
手術進行了七個小時,後來岑慧秋被薄梁強行帶著去睡覺了,再這麽等下去薄夜還沒有個定論,岑慧秋自己身體就垮了。
這個可憐的豪門貴婦現在完全沒有一絲光鮮亮麗的樣子,這幾天熬下來頭上都有了白發,薄梁看著自己的妻子,“你去睡覺吧啊?慧秋,小夜這裏我守著……”
“我的兒子,我不管……我的兒子,怎麽進去這麽久啊……”岑慧秋眼睛紅腫,後來是江淩和薄梁一起把她帶走的,江淩再繞回來的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
如同黑夜裏那一束最後的火花也滅了下去。
醫生出來摘口罩,語氣很急,“不行了,我們醫院吃不消,這樣下去根本救不活。”
腎破裂,頭顱骨折,多處擦傷和槍傷,還有失血過多,這單單一樁拎出來都是致命傷!
“我有個朋友在澳洲當醫生,說可能會有轉機,喊我把他接去澳洲!”
江淩喊了一聲,醫生又說,“現在不能動他,大動脈還沒止血,等他出血穩定了我們再轉移。”
江淩臉色慘白倒退幾步,隨後捂著臉絕望地搖了搖頭,像是瘋了一樣,“不會的,不會的……”
唐詩和唐惟坐在那裏,渾身冰涼。
一日後薄夜被江淩連夜轉去了澳洲的醫院,岑慧秋扒著私人飛機的門崩潰大喊,“我要過去陪我的兒子!”
“慧秋!”薄梁眼裏也滿是眼淚,“讓江淩他們幾個專業的過去,我們過去添亂……”
“我的兒子……”岑慧秋一口氣沒喘上來昏過去,唐詩擦著眼淚上前,“叔叔,我留下來幫您,讓江淩去吧,阿姨也要人照顧啊。”
薄梁不知道該說什麽,麻木地點點頭,如同變成了一個枯朽的老人,眼裏再無一絲光線。
沒有什麽比重新抓住希望又再一次落空,來的更可怕的了。
原本以為找到薄夜算是喘了口氣,卻發現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怕就怕,找到了……都救不回來。
這樣的心理落差,幾乎能把人壓到崩潰……
江淩跳上好朋友的飛機跟著去了,薄夜被人轉運到澳洲的一家高級醫院,唐詩和唐惟留在國內幫著薄家打點薄老夫人的後事。
薄老夫人生前對他們不好,但是死都死了,他們和一個死人計較那麽多,又有何用?安謐現在還在醫院裏住院,薄夜出事的事情還沒傳到她耳朵裏,要知道了,估計還能鬧得更厲害。
三日後,江淩發來簡訊。
隻有短短三個字。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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