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有,那許將軍為何不能信任老夫一回?若是勝了,在功勳冊上定不會少了許將軍重重的一筆,從今往後許將軍在朝堂上那可是扶搖直上。甚至下一任的武王、戰王之位也許就是許將軍你的。”曹隼笑著說道。
“曹司馬,我為的不是功勳,我是怕......”劍星男子仍是焦急的解釋道。
“許將軍怕的不就是妖族的偷襲麼,怕的不就是葬送了手上的三十萬將士麼。難道這軍隊之中就沒有我曹家的子弟兵?我就不怕葬送掉我曹家的子弟嗎?”
“許將軍還請放心,老夫已經派人出去打探動靜,妖族那邊一有什麼風吹草動,老夫便會立即知道。到時候咱們再撤退不遲,現在還請許將軍放寬心,回去領好你的兵,隨時等待老夫的調遣。”曹隼擺了擺手,就欲打發走麵前這位愛較真的男子。
“曹司馬,兵無常勝,越是贏的容易就越得謹慎行事。戰王在任之時,總是教我們兵能不敗則為勝,此時我們應該趁著妖族軍隊倉皇而逃之時,迅速退回邊荒,依靠邊荒的城牆來固守,而不是冒失進取啊!”劍星男子耐心的勸說道。
曹隼卻是眼角閃過一絲惱怒的神色,手掌在圓木桌上重重的一拍,緊繃的身子便從沉香木椅之中跳了起來,似乎在他這具略顯老態的身軀之中藏著足以開山斷石的無敵威能。
“許將軍,你張口一個戰王,閉口一個戰王,可你要知道現在軍營是歸我管!我是人皇欽定的行軍司馬,我說的話、定下的規矩那就是軍令,就是軍法!難不成許將軍想要違抗軍令?”
“長安不敢。”許將軍連忙彎腰而拜。
“既然不敢,那許將軍就快些回去領好你的士兵,不要再來與老夫討論什麼撤退的問題。”曹隼擺了擺手,又重新坐回自己的沉香木椅之中。
“那長安告退。”許將軍知道今天又是以失敗告終,隻能躬身一拜便退出去了軍帳。
眉宇如劍的許將軍離開了曹隼的軍帳,剛一走進另外一頂軍帳,便有兩道年輕的身影迎了上來。
“許師叔,如何?那曹家老兒同意撤退了?”一名銀發銀瞳、白衣飄飄的美麗女子上前詢問道。
許長安卻是苦澀的搖了搖頭,“曹司馬將妖族想的太簡單了,一心以為眼前的小勝便是大贏。殊不知就連我們這些與妖族對抗了數十年的人都不敢說摸清了妖族的套路,更彆提曹司馬才上任不到一周。”
“曹老兒不知廉恥,一心隻想著建功立業,卻沒有考慮身後將士們的死活。如今距離邊荒長城甚遠,糧草也早已跟不上供應,若是這個時候被妖族大軍偷襲,隻怕這三十萬的將士裡活不了幾人呐!”銀發女子搖頭歎息道。
“師妹小心說話,小心隔牆有耳。”旁邊的一位背負著一柄長劍的英俊少男提醒道。
“怎麼了,我還就要罵那曹老兒。曹老兒無恥,有本事找去爹爹去,看我爹爹不一劍剁了他!”銀發女子對著曹隼軍帳的方向破口大罵道。
許長安與方寒的臉上隻能露出一幅苦笑的表情,這位大小姐脾氣一上來,便是他們也不敢說些什麼。誰叫人家有個厲害的老爹呢。
這就叫強二代。
“好了,師妹。你罵也罵過了,趕快想想辦法,總不能讓這三十多萬的將士就這樣等死吧。”方寒歎息道。
軍中的老人都能看出戰線不應拉的過長,也不應該距離邊荒長城過遠。這樣一來,還可以背靠邊荒長城,進可攻退可守,惡心惡心妖族的軍隊。
而這些年來,邊荒的將士們也一直都是這般作戰,惡心的妖族大軍不要不要的。
妖族的領軍統率也曾想過各自辦法去破邊荒的這種戰術,但很可惜都沒有取得什麼有效的成果。也曾命妖族修士晝夜不休的站在城樓下大罵,希望能將人族軍隊引出長城,正麵對抗一場。
但很可惜,戰王一直不曾給過他們這樣的機會。
可如今,曹隼領兵,直接改掉了戰王慕卿慣用多年的龜縮戰術,選擇了冒險激進的戰術。可以說這軍中,隻要是個參加過以往戰爭的老兵,都能說出這激進戰術一大堆的不好。
但很可惜,曹隼偏偏一意孤行,而他的這種冒進戰略還取得了一些戰績,令軍中的老將們都不好再開口勸說,也就這愛較真的許長安會天天跑到曹隼的軍帳之中,與他說明這冒進的種種不好。
“還能有什麼辦法,這曹老兒不肯撤退,我們總不能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撤退吧。當然,如果我能打得過他,我早就這麼乾了。”銀發女子銀牙碎咬,沒好氣的罵道。
要說這軍中誰得罪了曹隼還能平安無事,那絕對是這位小辣椒一般的銀發女子。還記得曹隼剛上任的第一天,巡查各部軍營的時候,這位潑辣的銀發女子就曾“出口成臟”,當著曹隼的麵喊他曹老兒。而曹隼倒也沒有生氣,隻是笑眯眯的說了一句“原來是文道友的千金”,便不了了事。
從此以後,整個軍營的人都知道了,這位貌美近仙,潑辣近妖的銀發女子絕對不能忍。那些曾對她吹口哨、拋媚眼的軍中老男人們都嚇得日日查看自己的胯下之物是否尚在。
“真的沒辦法了嗎?”方寒搖頭長歎了一口氣,“師妹,你能否向文長老說明此事,讓宗門那邊再派上幾名好手,最好能派幾隻隊伍過來,在我們的後方接應。”
銀發女子略微遲疑了一下,臉色一陣變換,最後才將實情道出。
“其實我這次是背著爹爹和老姐偷跑出來的,本來是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這裡的。但現在看來,還是這三十萬人族將士的性命更為重要。許師叔,方師兄,請稍等,我這就聯係爹爹。”
許長安與方寒相對一笑,都沒想到眼前這位的膽子實在太大了,竟然自己偷跑出來。
“倒是和她那位孿生姐姐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真是不懂,分明長得一模一樣,但性格卻是天壤之彆。”許長安心中暗暗一笑。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銀發女子便又重新出現在許長安與方寒的眼中。
此時的銀發女子看上去氣息有些紊亂,想必剛才又是經曆了一場狂風暴雨般的談話。
“爹爹已經讓老哥領一支劍宗小隊前來支援了,還說等今年劍宗的收徒大比結束便會讓北長老趕來。”銀發女子向兩人說道。
“由無忌兄領隊嗎?看來無忌兄也是放心不下你呀,居然親自領隊。”方寒掩嘴輕笑道。
“哼。”銀發女子卻是傲嬌的哼了一聲,“老哥跟老姐一樣,都隻會修煉,做任務,如果不是這次機會,恐怕我都見不上他一麵。”
“無忌師侄要來,”許長安也露出一抹微笑,“我可是聽說無忌師侄這幾年在人族的名氣不小啊,直逼當年的劍東來。嘿嘿,也不知道那劍東來如今什麼修為了,真想再與他鬥上一鬥。”
“什麼狗屁名氣,最近他可是被一個叫博易的家夥弄得焦頭爛額。聽說那博易原本是我哥的手下敗將,卻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修煉出了九步靈神。而且被宗門的長老看中,直接收為關門弟子。”銀發女子說道。
“嗯,天驕迭起,這是我人族大興之勢!”許長安愁眉不展的麵容終於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