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北風沒有殺他,甚至沒有傷他。
方才那一擊,隻是將他打退。
殺人很簡單,但不傷人,隻是將人擊退卻很難。想要做到這一點,可以說是非常的難。就好比要在台風之中抓住一根稻草。
莊安平不得不以手中的寶劍杵著地,才能穩住自己的身子。
他的內心實在太震動了。
原來自己能過安然逃出升天,不是因為自己的實力,而是因為父親。
莊安平的臉色愈發難看,他的眸子第一次出現了波動,看向孟北風,冷聲問道:“為什麼?”
“武王,不是個英雄,但他是個好父親。”孟北風淡淡的開口道。
孟北風這句話似乎不僅僅是說給莊安平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連武王都能為了自己的孩子獻出生命,可是他這個父親卻狠心離開十三年。
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最後才會答應武王的請求。
孟凡眼神顫抖,他的內心同樣不能平靜。
莊安平的身子徹底軟了下來,癱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因為法術的時間結束了,還是因為其他的事情。
“父親......”
莊安平嗚咽,泣不成聲。
孟凡第一次見到一個鐵血男兒,竟然能哭成這樣。
誰說男兒流血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時。
孟北風看著地上抽泣的莊安平,手中飛出一道細繩,細繩上加持過法力,將莊安平牢牢捆住。
他答應過武王,會放莊安平一條生路,但他不會容忍一個對孟凡出手的殺手。
更何況,他已經完成了對武王的承諾,放過莊安平一命,隻是他自己不珍惜。而現在,不殺莊安平,已經是他最後能做的了。
手掌一收,莊安平便被孟北風以法術收進了袖中,消失在原地。
孟凡看著消失的莊安平,又看著突然出現的孟北風,一時間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原本許多許多的話,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從何說起。
“父......父親,”孟凡聲音顫抖道,“我還能這麼叫你嗎?”
孟凡不傻,孟北風假扮成說書先生,特意等在這裡,為的不就是告訴自己的身世麼。
隻是現實來的太突然,孟凡還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一直這麼叫下去。”孟北風聲音平靜,但孟凡能夠聽出其下還隱藏著更深的感情,隻是孟北風不善表達。
孟凡也隻是點了點頭,是個榆木腦袋,不然也不會被玲瓏取了個“木頭”的綽號。
父子兩就這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
最終還是孟北風打破了沉默的氣氛,開口道:“走吧,有一個人還在等著你。”
孟凡知道,孟北風口中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曾經的太子,如今的新人皇——秦曌。
該來的總歸還是要來,硬著頭皮也要認這個沒有見過麵的親生父親吧。孟凡如此想道。
父子兩並肩踏上去往洛安皇城的傳送陣,消失在此地。
就在兩人離開後不久,一陣踢踢踏踏的聲音從街道的儘頭傳來。
一隊紀律嚴明的兵衛出現在之前大戰的地方。
“城主,看來他們父子兩已經離開了。”一名唇上留著八字小胡子的謀士向隊伍裡的一位高大男子拱手道。
莫高歌心有餘悸的撫胸長歎道:“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這兩父子真是我的克星,見一次麵,就拆我一座城。莫不是以為我莫高歌做城主的錢都是大風刮來的?”
“城主,你又說笑了。”謀士丁阜笑道。
“誰人不知,城主與孟氏兩父子有過命的交情。再說了,我可是聽到了消息,說那孟凡其實不是孟北風的子嗣,而是當朝曌皇陛下的子嗣。當年兵變失敗,才不得以偽裝成孟北風的子嗣,由他帶走。”
莫高歌臉色猛然一變,大叫道:“這麼說來,我豈不是浪費了一次抱大.腿的好機會?”
“然也。”丁阜點頭笑道。
“那小子應該不會忘記我吧,他以後要是當了太子,當了人皇,會不會封我個王爺當當?”
“不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