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刺眼的陽光直射在荒蕪蒼莽的戈壁上,尤為顯得熾熱。偌大的天坑底下,此時就如同是一口架設在火焰上炙烤的巨大燉鍋,已經悄悄彙聚起一整天的濕熱,直悶得那些受困於此的人們難耐無比。
原本還人頭攢攢的坑穀哨崗,此時已經是空空並無一物。畢竟,應該配發的囚奴糙糧,早就在這之前的一個時辰裡匆匆分派完畢,那些負責兌給的小官吏們平常都已經習慣了養尊處優的生活,自然是不會在這個糟糕濕悶的地方繼續多做停留。
一般到了這個時候,那些負責看管囚奴的值班差爺們,就會十分自覺地勾著肩膀默契離開,或是悄悄躲回到自己舒適安逸的營寨裡,繼續小憩上一時半刻,以養足自己一上午被磨耗掉的精力,準備參與進等一會兒就會上演的午間餐食每日爭奪戰之中。
酷熱難耐的礦場下麵,還能繼續堅持苦熬的人自然就隻剩下了那一些今日特彆點背,還需要為明日的口糧拚命努力的‘黴運礦奴’。沒找到礦石,就填不飽肚子,這是他們不得不頂著最殘酷的環境繼續奮鬥的無奈。
隻不過,今天這裡聚集的人有點兒出奇的多,似乎還都是些各個礦奴族群裡麵最為能夠苦熬的青壯力士。他們成群結隊,分作三摞,有男有女,一個一個全皆是赤裸著寬實的胸膛,彼此之間毫無避諱與羞恥,分工互助,忙活的風風火火。
“嘿喲嘿!”伴隨著十七、八人的齊聲吆喝,人群中心,一個是得有三四個人合抱才能圍得住的巨大鑿綴“咣!”地一下重重砸落在結實無比的岩石地麵上,震蕩起無數亂跑的石碎雜屑,卻是沒有留下一星半點的印痕。
天坑之下,不夠結實的地方早就被寒夜裡的颶風給是都刮了跑,剩下的外岩石地自然是有足夠的堅硬,可不是他們這一群人三下、兩下的錘鑿就可以輕易給破開的。
可是,這巨鑿已經是他們這些礦奴,現下裡能夠獲取到的最好開采工具,無論是否有用,他們都得一試!至於結果如何?也唯有交托給時間,來給出它自己願意給出的答案嘍。
巨鑿錘地,哐哐震響不停,在這方也算是有一半被封閉住的天地之中,回響陣陣!
可是這些個滿頭大汗,圍聚在一起的粗壯漢子,並沒有時間空暇去關注自己腳底板下傳導而來的酥麻感覺。
這一下重擊又是無果,男人們立馬同心轉軸,一致對朝外麵,手中的長繩或拉,或提,或背,朝著鑿錐的對側,紛紛捏緊了自己手中的粗身,三兩步繃起緊實!
“三!”嗓門最大的女人,已經站定在男人們的邊沿處,呐喊指揮!
“二!”所有的人都順勢屏住了呼吸,肌肉隱隱球起!
“一!”漢子們順著鑽進耳朵的吆聲,一起猛然發力,七八根一頭捆著鑿錘的長繩已經開始由外向裡,朝著中心處巨大垂擺!
一直等到所有人的力量全部順著長繩彙集在了最中心處——巨大的鑿錐頓時離空!
那女人已經屏息凝神,騰空的巨鑿眼看著就要離近滯空的最高點!
指揮又一次開始呐喊:“落!”
“嘿喲嘿!”男人們再一次齊聲!
“咣——哢!”
一聲眾人已經期盼了許久的清脆細響,悄然而起。
最先聽清聲響的幾個男人已經屏持住了自己的呼吸,在彼此深深對視過眼神之後,終於確認一切真實無誤。緊接著,安靜如是鏈鎖瞬間撥散。
良久,一位年長的淡眉壯漢終於走出了人群,朝著一眾回神望向他的漢子招了招手。這些個汗流浹背的男人,才是像有了主心骨一般,悄然送出一口長氣,**是往一處,把那鑿錘挪移開了原地。
地麵上原本還是一整塊的巨大岩壁,此時已經碎開一道長縫。
站在外圍的一眾女人最先是有繃持不住自己的心情,踩著搖晃不穩的步伐,小心舉起礦鎬,一窩蜂擁擠到了縫隙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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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出來啦!挖出來啦!五頭那裡已經挖出礦石來了!”
老李他們這一支族群中,那個最年輕的女人此時跑得飛快,隻是邁過三兩步,就已經蹦躂到了年長者的身前。
這女人興奮極了,一路上大呼小叫不停,以至於這一摞原本還是在忙活自己活計的壯漢,也都暫時停下了活計。
“真的?這麼快?”同在一旁忙碌的黃偉第一個站起了身,似乎是有一些不太能夠置信,伸著自己胖手就要很不客氣地去抓眼前這個女人的半裹衣衫。